文济看着神色从容的新无裕,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苦闷之感。
好似从见到新无裕开始,几个人的对话,甚至是情绪,便都是被新无裕所主导。
及至最后这场莫名其妙的赌约,也皆是在对方的节奏之中。
抛开实力和境界不谈,这亦是一种能力。
如此种种,文济对新无裕的评价不自觉间又上升了一个度。
而新无裕在那通自说自话般的言语结束后,就见他直接挥手,随着他的动作,立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被选中的八名少年摄到了石室内的石台之上。
此时此刻,他们不论内心多么惊惧,都已是再发不出半点声音,亦是不能动弹分毫。
可他们的心神却无比清醒,便犹如一个活死人一般。
看到新无裕已经开始,文济方才收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凝神看起。
再如上官素这般沉不住气的性子,竟也未有因为新无裕先前的态度而有所反应,他同样认真看着新无裕的一举一动。
这一刻,在场之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仔细观看起新无裕的秘术邪法来。
但情绪最是激荡之人,却只有西门越音一个。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吕明洋所中之毒能够解除,再抱有希望。
可是,新无裕的样子,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再相信一次。
吕明洋之于她,是比修炼,乃至生命都重要的人。
与此同时,在新无裕开始放手施为的时候,他是处在一个非常投入的状态之中。
黑色的浮屠之气弥漫在整间石室内。
从他的身体中,更是延伸出数条触手一般的黑气,这些黑色之气飘荡浮动在他的身边,好似某种上古妖物一般,显得异常狰狞。
新无裕先是从纳戒之中取出这些年有意收集的妖兽躯体,还包括妖丹精魄这一类材料。
之后,又以浮屠之气将这八个少年的肢体折断,将不同种类的妖兽精血,分别从他们断裂的四肢处注入。
谢从声一直不知道,人还可以遭受这样的疼痛而意识清醒。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些少年本就是毫无痕迹的普通人,而新无裕所用的妖兽却最低都是人阶低级,平日里,即便是一滴精血,也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但因为先前新无裕在他们的体内种下的那缕浮屠之气,他们不仅未死,现下连痛晕过去都是不能。
在精血注入后,新无裕略微等待了一会,才又继续操作起来。
这一次,他将几人的心脏活生生从胸口处刨出。
蕴含着恐怖气息的黑气不断在空中飘荡着,伴随着它的浮动
一颗颗鲜血淋漓,还在规律跳动的心脏,尽数从还保留有意识的少年们体内扯出。
“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一声声响起,仿佛响在场中每一个人的耳边。
虽然如文济二人这般修炼多年,在血灵教中的时日也是所杀之人无数,可如这般血淋淋地折磨倒是少有。
残忍倒是还好,反而是这种疼痛,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感同身受,略有不适。
围观的几人神色微变,随即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新无裕。
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又仿佛他只是在与这八名少年玩乐一般。
其实,新无裕此时的注意力是高度集中的,他的所有心神都在这新鲜出炉的心脏之上。
他要操控浮屠之气在其上刻画出复杂的纹路,用以对他们的心脏做出改造。
而这其中的痛苦,只靠语言难以形容。
从最初的断肢之痛,到挖心的极致痛苦,直到此刻以秘术对心脏的改造。
疼痛层层加码,逐步升级。
谢从声想要大叫,想要挣扎,但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下,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一刻,他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能够快速死去,以结束这种折磨。
可惜,连这也是一种奢望。
八名少年皆如谢从声这般的状态,过度的疼痛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破坏,心脏被挖出。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直让他们泪流满面,双目赤红。
实际上,新无裕是有能够让他们减少痛苦的方法,只是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没有必要,他不会多此一举。
对于别人的苦难,新无裕也许懂,可懂是一回事,生出情绪波动就是另一回事。
他并没有任何同理之心。
某种角度来说,新无裕才是一个真正的怪物,即便他的外表再是美好,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新无裕在心脏之上刻画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待将这一步完成之后。
那种让谢从声几人痛不欲生地折磨终于短暂结束。
就在他们心底刚松一口气的时候。
新一轮的残酷折磨,再次开始。
这一次,新无裕以不同妖兽的部分躯体融入到几人的身体之中,同时将妖丹完全打碎,亦是对应每个人所融合的妖兽之躯。
将被打碎的妖丹,炼化至他们每个人的丹田识海之中。
文济几人似是察觉到,这是此秘法最关键的一步,更加仔细地观察新无裕的每一步动作。
而新无裕亦是不怕他们看,这个秘法最主要的地方就在于他所修之浮屠诀。
没有浮屠诀,即便一一对照新无裕所为,也不可能会成功。
与谢从声相融合的妖兽,乃是新无裕此前在圣地新秀大比之时,降临的那处秘境中,所斩杀的一头人面魔蛛。
这个融合的过程,也是异常痛苦。
只见随着妖兽的融合,谢从声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人面魔蛛的种种形态。
此时他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即使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知晓必定恶心恐怖至极。
谢从声当初不过一心想要拜入沧澜门中,求得仙术,好保护自己一家人。
却未想到,让自己落到了这种境地。
如今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巨大的刺激之下,他的情绪亦是趋于崩溃。
一同卷入这场无辜赌约的其余几名少年,此刻的感受亦是如此。
只是在他们之中,一直性格乖辟的少年温竹,稍有不同,他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极力忍耐。
虽然他还未有引气入体,对一些修炼的事情尚不了解。
可他足够聪慧,隐约猜到了若这一场折磨自己能够撑过去。
那便,从此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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