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从声的突然举动,梁鸿云与温竹都被惊了一下,不过也是立即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
然而在谢从声的话喊完之后,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四周只有浓密的树木,被风吹过而后发出沙沙声,这般情景在人迹罕至的荒山之中,倒显得分外压抑和恐怖起来。
即便境界差距太大,他们也许根本无力抵抗,但三人还是屏气凝神,暗暗提防着可能从任何方向而来的攻击。
同时内心的忐忑不安,和紧张也逐渐在这种好似永无止境的等待中达到了顶峰。
就在几人的心境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终于有响声从密林深处传来。
这是一个人走路时发出的声音,脚步轻缓,不疾不徐。
三个人默默又向对方靠近了些许,皆试图从彼此身上寻找到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不多时,来人终于露出真容。
此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袭青白色长纱裙,头戴斗笠,长相秀丽,两缕发丝垂落在脸旁,让人深刻的是她的一双眼眸,竟没有一丝眼白。
黑色的眼珠占据了整只眼睛,一眼看过去好似某种类人生物般令人不适。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更是一片死寂,充满着死亡的意味。
见到这一幕,谢从声三人俱是惊骇,死死地盯着来人,呼吸都不敢用力。
这女子走到距离他们大约几步之时,方才站定。
“你们会带我前去?”
女子的声音冰寒如霜,但却透着某种怪异,顿了顿才又仿佛警告一样,
“不要耍花招。”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终依然是谢从声硬着头皮回答,
“会…会的!前辈!”
想了想,可能是担心这个陌生的高阶修士不相信自己等人,又一时摸不清对方的脾性,他咬了咬牙恨声道:
“前辈不必担心我等会诓骗您,您如果是与那新无裕有仇怨,想要寻他报仇。”
“…其实,我亦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他此话一出,那神秘女子明显神色有了变化,但眼神中仍然透露着一丝不信任。
察觉到对方这一丝微妙的变化,谢从声心神稍定,又继续说了下去,
“是,他杀了我的亲妹!”
“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他为达目的,用秘法将我的妹妹活生生炼制成了没有生命的物品!”
原本只是权宜之计,但说到这里,谢从声还是没忍住流下了泪水,语气亦是愈发真情实感起来。
那女修明显动容,可梁鸿云和温竹的反应却各有不同。
二人一直以来都知道谢从声在找寻亲妹谢心春,
但当日血千是单独一人才告知谢从声真相,所以他们两人并不知情,今日也是第一次知道事情真相。
梁鸿云是惊讶与担忧,可温竹便不一样了。
在他看来谢从声若说的是真话,那他势必对新无裕失去忠心。
原本以为是一时权宜之计,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纵然他内心翻江倒海,对谢从声生了埋怨,可眼下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直言。
毕竟不论如何,还是保住性命为上。
而这神秘女修,其实是先前被新无裕所斩杀的平等王贺华池之徒,贺礼兰。
她自幼就与贺华池感情颇深,直至迈入仙途,一直都有其师父的鼎力相助。
后来她因为与贺华池的理念不合,二人这才分道扬镳。
但是这些年她也未有懈怠修炼,反而是更加勤勉。
还在一次偶然间加入了一个名叫“天道守门人”的神秘组织,为对方寻找天璇域中身负大气运之人。
而她也在从门内获得的资源下,于不久前成功突破化神期,成为了天璇域的顶尖修士。
这才深觉应该返回故居,了却心结。
但贺礼兰怎么也未想到,整个贺家居然都惨遭灭门,贺华池更是也被人所杀。
这让她心中仇恨不已,多方探查之下,才逐渐拼凑还原了贺家覆灭的来龙去脉。
虽然所知并不详细,但能够肯定的便是斩杀其师父之人乃是血灵教现任教主,新无裕。
对方心狠手辣,性格残忍,几乎是一在天璇域中名显后,境界都以极快的速度突破到了化神期。
细细算起来,前后也不过几百年的时间而已。
可她这些年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为组织寻找气运之人,和修炼之事上,而血灵教行事隐秘,一时也很难知晓其具体地点。
这才在遇到谢从声等人后,想到驱赶跟随的方法。
谢从声一番声泪俱下的剖白,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与新无裕的血海深仇,一时之间竟然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同理心。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但无论内心如何做想,贺礼兰仍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三人一齐向她行了个礼,谢从声道:
“前不久这人似乎在四象山炼制了某种邪物,但当时我们都因为境界不够,被驱逐了出来。”
“还有,我听说他近来与冥府勾结,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我们的情报无误,他现下应是不在教中,但他炼制的这件东西还在!”
说到这里,他双眼闪着亮光,莫名兴奋起来,
“他不管在谋划什么,都一定会回到教中取它,若我们先一步返回四象山,早做准备!”
“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贺礼兰对于他的识相还是比较满意,嘴角浮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不过温竹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终于忍不住拽了一把谢从声的衣袖,低声喝问他,
“你这是当真要彻底背叛血灵教了吗?”
明知道在一个对新无裕有着深仇大恨的化神大修面前,自己不应该多嘴,可他到底是无法忍受。
即使他对新无裕异常崇拜,坚信对方绝不会败,可听到谢从声真的站在他人的立场出谋划策,而且这计划听起来还有几分可行性。
他仍然免不了心里没底。
这种感觉让他恐惧,哪怕只是想到那种可能,都比他马上被贺礼兰斩杀当场要可怕得多!
面对他的质问,谢从声不欲与他在此争辩,他没有转身,只一甩衣袖恨声说道:
“温竹!别再执迷不悟了!”
“他根本不值得我们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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