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
原本人山人海的街头,居然只剩下几百号。熙熙攘攘在外面排队。
司马徽神色大变:“这些排队买木炭的人呢?”
开什么玩笑。
司马徽就等着这些人排队买木炭呢,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点应该更多,拥堵了几条街才对。
怎么会只有这些人?
没人买木炭了,那北凉商人那边,可怎么交代?
司马徽可没有这么多银子挥霍,当初都是拉拢了不少北凉商人,才出价一百万两买下的百万斤木炭。
眼下没人买了,可如何是好?
望着街道上仅剩的几百人,司马徽长叹了口气道:“先开售吧,这不是还有几百人吗?”
苍蝇再小也是肉,只有这几百人也得卖啊。
要不然如何跟那些拿出重金收购木炭的北凉商人交代?
最起码这几百人买了,可以将口碑传出去。
“额……”
那幕僚在旁,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是低着头。
“怎么了?”司马徽拧眉一问。
幕僚小声解释道:“王爷,这几百人都是咱们请来的托……”
“什么?”
司马徽浓眉大怒。
“王爷,王爷……”
此时一个商行的掌柜,急忙跑了过来,满脸慌张地回禀道:“出大事了,原本都在这排队等买木炭的,一下子都跑去武王府旗下的煤炭商行,排队去买煤炭了。”
“买煤炭?!”
司马徽不由得一震,难怪这些人一窝蜂都跑了,可那煤炭是给人用的东西吗?
幕僚也是一惊,“那煤炭有毒,他们不知道吗?”
武王府的蜂窝煤也才是这两天大面积上市,司马徽旗下的木炭商行老板,并不是不了解。
他们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在于煤炭有毒。
所以他们才敢拍着胸脯,信心十足的以为这些老百姓,依然会前来购买木炭。
怎么现在反倒一窝蜂地跑了?
“王爷,听说如今武王府搞的蜂窝煤,没有毒。不仅如此,京都十几万的难民营,早就用上了这种无烟无毒的蜂窝煤。”
“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到处传播这个消息,老百姓们一窝蜂地跑去武王府旗下的煤炭商行去了。”
这个掌柜说话有些不客气。
内心更是有几分责怪齐王,只是不敢明说。
好好的卖木炭就卖木炭,非要搞得大家排队拥堵几条街了才开始卖。
老百姓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老百姓是很单纯,但同时也非常理智。
一旦知道真相,谁好谁坏,大家心里清楚。
十几万灾民都用上蜂窝煤,且没有人毒死的消息一经传出,谁不想去看看?
毕竟蜂窝煤才两文钱一个,买个煤炉子也才一百文钱,那煤炉子无需经常更换,即便每个月的蜂窝煤不停地烧,只怕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而木炭呢?
光是一斤的价格都不止一两银子,不仅如此,买个木炭还要排上半天的队,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搞得好像是北凉商人施舍京都百姓一样。
有了更好的平替,谁还惯着他们?
“无烟无毒?扯淡吧?!”
司马徽咬紧牙关,满脸的不可思议,喝道:“本王就不相信,这世上真有无烟无毒的煤炭!”
“走,去煤炭商行看看!”
司马徽等不及了,决定亲自前往刘枭的煤炭商行去调查调查情况。
一行人正准备下楼,此刻有一北凉使团的成员,着急忙慌地跑到了司马徽跟前。
“王爷,军前出了密情!”
此人乃北凉使团中的兵部侍郎严知远,司马徽的心腹,此行跟随司马徽出使大乾,一直在了解着两军动向。
“见过严侍郎。”周围掌柜幕僚们,纷纷行礼。
严知远并未理会,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本官有要事和王爷商议。”
幕僚和掌柜们都看了看司马徽的脸色,得到点头后,这才离去。
一听是密情,司马徽也就打消了前往煤炭商铺的行动,问道:“什么密情?”
严知远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后,这才小声禀报道:“大乾镇守在武州的陇西军,发生将士哗变,有近八千将士擅离职守!眼下已经伪装成平民,往大乾京都而来。”
“哦?什么时候的事?”
司马徽不由得眉头一拧,登时来了兴致。
严知远低头小声道:“也就是昨晚的事,这件事情在大乾军营还没发酵,只怕大乾朝廷还并不清楚。”
“哦?”司马徽满脸狐疑,“大乾朝廷都不清楚,你是如何得知的?”
严知远更进一步,几乎是初到了司马徽的耳边,小声道:“是京都贤良寺的那位,透露的消息。”
“国丈?”
司马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消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严知远频频点头,信誓旦旦:“王爷,别忘了。那住在贤良寺仰望林下的国丈,在这件事上和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司马徽捋了捋胡须,冷冷一笑:“看来,大乾的这位国丈,卧薪尝胆多年,终于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如此机密的消息,当属大乾朝廷的绝密,军营的丑闻,一般是不会外泄的,除非是有知情人想要泄露这个消息。
这件事情才发生一两天,即便消息传到朝廷,也需要时间。
但国丈何川穹若是背后主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只怕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事情,之所以故意泄露这个秘密,目的也很简单。
眼下是大乾和北凉谈判之时,两方将士却在武州剑拔弩张。
如此紧要关头,军营发生将士哗变,这就好比拔掉了一位濒临死亡病人的氧气管。
无论是武州还是京都,都将陷入大乱。
这种消息,朝廷是绝对不会主动泄露的,唔得越紧越好。
但何川穹,却偏偏要将这种消息泄露出去。
造成京都和前线将士的恐慌!
严知远小声建议道:“王爷,此事是否禀报朝廷,让陛下早做准备?”
“不!”
司马徽却是挥手打断,捋了捋胡须道:“即便这消息是何川穹传出来的,但难保他就不会耍我们,眼下是两国和谈之时,切不可乱动。”
“武州的陇西军到底有没有发生哗变,咱们得亲自验证一下。”
司马徽行事严谨,断然不会听信一个敌国前摄政王的话。
想了片刻,他当即下令道:“你立刻遣人,八百里加急,前往韩战旗军营,先让他调派一支轻骑,试一试陇西军的反应,倘若陇西军一击溃散,那咱们便可从武州,撕开大乾的口子。”
三十万大军鞭长莫及出兵,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既然大乾的将士内讧,这个时候倒是个好机会。
严知远眉头一拧到:“不先禀报陛下?”
司马徽在北凉有军威,韩战旗也听命于他,但如此僭越皇权,的确有些冒失。
“不必了。”
司马徽打断他道:“京都距离我国都还有一段距离,禀报陛下,唯恐错失良机,再说了,咱们也不是大规模出兵,只是让韩战旗试一试。”
“这……”严知远低着头。
“你放心,出了任何岔子,本王一力承当!”
司马徽冷冷一笑,望向窗外:“这次,咱们北凉必须给大乾来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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