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主任这才看到,自己腹部正在流血。
刚才全身都疼,压根就没注意到一块弹片竟然穿过沙袋,再飞进自己身体。
“带他去医护室!”
张副主任一把夺过枪,她内心有愧疚有感动,同时还有生气。
她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反应慢。
她生覃主任的气,气他把自己当成保护对象,这是对女性刻板的印象。
她生敌人的气,要不是这群暴徒,今天根本没有人会受伤。
压下千头万绪的复杂心情,她异常冷静地开枪。
在基层工作时,她就参加过民兵训练,确实是开过枪的,八一杠实弹射击还取得过好成绩。
她一枪撂倒一名冲得近的暴徒,刻意不去看他身上飙射的血液,心中默念道:“不过如此!”
两男两女冒着危险,半强迫性地带着覃主任往后退去。
他受伤的位置很容易引起腹腔出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使在最好的外伤医院,也是很棘手的问题。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个阵地完全就是靠这三层沙袋扛着,rpg肯定管用,只要再来几发,这个阵地就没了。
“怎么援军还没到。”
魏总有些绝望了。
“你要是没事做,就去看看老覃。”
“还有,何队长,我已经安排人在每层楼梯、走廊、房间、消防通道堆放障碍物了。”
“我不相信这群乌合之众的意志,强到能和我们每层楼每个房间进行血腥争夺。”
张副主任冷冷道。
“只要我们自己不乱,给他们三天都攻不下这栋大楼!”
张副主任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思路。
对啊,阵地失守,那就进行楼道战,一层一层的争夺,他们同样也有几千人呢,这群暴民凭血气之勇,能进行这样残酷的争夺战吗?
要多少人命来填?
撑三天的话,别说紧急援军,连055都到了,光用舰炮就能轰得这些人哭爹喊娘,死无全尸。
想到这里,重燃希望的众人顿时安心了不少。
“这个铁娘子果然不简单,对自己对敌人都够狠!看来组织上派她担任覃主任的副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鹅,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何队长的通讯器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喊:“快撤!迫击炮!”
顶楼负责观察的队员一看情况不妙,立即示警。
“全员撤离,最快速度,马上!”
众人连忙往后方撤去,刚撤出不久,数十发拳头大小的炮弹落下,把这个临时阵地炸了个稀巴烂,连跑得最靠前的暴徒都被炸死了十几个。
后退到大楼内的众人眉头紧锁,敌人居然有集群的重武器,这可不好办了。
要知道迫击炮一发中的,技术要求非常高,有理由怀疑这些人早就进行过模拟攻击。
“这根本不是普通暴徒,有人在暗中提供军事支持。”
有队员大声道。
旁人都用一副“你才知道”的眼神看过来,那个队员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蒙鼓人,尴尬不已。
众人且战且退,来到了二楼步梯处。
何队长在通讯器中大呼道:“所有人不得靠近外墙,重复,所有人不得靠近外墙。”
在得知对方有集群性重武器后,一切都变了,厚厚的墙壁已经不能保证安全。
张副主任拿出通话器,说道:“各单位注意,我是张红桃,后勤组在3个步梯处布防,技术组确保电梯停运,现在关闭一楼电路。”
众人刚来到二楼,乌压压的人群已经越过阵地,来到了一楼大厅。
“轰轰轰轰轰……”
第二波炮击来临,这次全部打在大楼外墙上,整栋大楼震动不已。
这引起了员工的惊叫和哭喊。
他们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会遭受炮击这么刺激的事啊。
“老魏,大楼是你的人建的,这种程度的炮击有关系吗?”
魏总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猛灌纯净水。
闻言他哆哆嗦嗦道:“不……不知道啊,没做过炮击试验啊,不过主体结构的标准是很高的,12层,从地基到顶楼,钢筋水泥都按军标不计成本堆料,租借99年,就没打算重新盖,连顶楼都按直升机停机坪设计承重的。”
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就有底了。
坚固的大楼是很耐操的,二战时大波波有一橦大楼挨了上千发炮弹仍然顽强挺立,其中有几发是数吨重的臼炮。
楼道防守战,他们有信心,不过任他们这么狂轰滥炸,一旦火灾抢险不及时,那所有人都要玩完。
所以每层楼都需要人留守,这也是他们觉得极端被动的原因之一,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人群驱散,把暗中挑事者找出来。
港区的治安已经完全瘫痪,就算现在警察局出动,也改变不了任何局势。
此时的警局局长桑帛已经急得上窜下跳,他是收了钱,所以拖延着不肯出警,但没想到事态朝这个方向发展啊。
现在连轻重武器都用上了,而且港口大楼里还有数千名华夏人,要是发生不测,他掉10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这次事件很有可能会成为轰动世界的大惨案,尤其是华夏近年来国力水涨船高。
他们还是邻国,别说他一个小小局长,就算是内比都那位总统,以及掌握实际武力的军方也承受不起华夏的滔天怒火。
想想那个后果都感到绝望,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初塞钱给他的人明确说了,就是工人上街游行示威,罢工要求涨待遇的。
但实际上压根不是这么回事,那一车一车的ak47、rpg、还有后来出现的迫击炮,这可不是普通的游行诉求。
这是奔着杀人放火去的,火力比他们小小的警局强大得多了。
他哆嗦着拨打上级的电话,但是听筒中传来忙音,竟然连对外通信都被掐断了。
脸色苍白的他坐在办公室,看着那一沓钞票发呆良久。
“跑,必须跑!离开这里,到外国或许才有机会活下来。”
脑海中冒出的念头越来越强,极强的求生欲望让他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先是把所有随身物品装好,打算唤手下搬到车上去。
但门外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连内部通讯也变成了“嘟~”的忙音。
“已经没有逃跑的资格了吗?”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大国之间的博弈,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不但没有中立的资格,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畏罪自杀!”
无论哪边赢,这就是安排给他的唯一结局。
他脸色惨白,缓缓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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