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橙?”

    挂着水,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

    钱橙睁眼,是叶经阑。

    瞄了一眼,她又闭上眼睛,困得很,不想搭腔。

    “你回血了。”叶经阑指指她的手背,也不管钱橙睁没睁眼。

    “帮我按下铃,谢谢。”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自己过来的?这么惨?”叶经阑帮她关上输液管,按了铃,坐在旁边,饶有兴趣地问。

    “嗯。”钱橙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音节。

    叶经阑还想再扎两刀,见钱橙脸色苍白,良心发现闭了嘴。

    “开车过来的?”

    “打车。”

    叶经阑没再说话。他跟钱橙算不上特别熟,他是颜控,大一的时候高调地追过钱橙,但没多久钱橙就跟一个学长好了。还没等他气顺过来,钱橙又跟对方分开、跟周景行谈起了恋爱。

    因着这个,他颜面尽失。但这事过去五六年了,他女朋友换了好几个,虽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但还是忍不住想犯个贱。

    “男朋友怎么不来陪你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现在还单身吧?”

    “叶总实在不行咱找个班上吧!”这人在旁边聒噪得很,钱橙忍着小刀拉嗓子的疼也要开口损他,“一大早不上班跑医院,是改行做药代了吗?”

    “看来子承父业不太顺利?”她偏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又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把他无视得彻底。

    “钱小姐怎么说话呢,你……”

    “小姐?你叫谁小姐?”钱橙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

    叶经阑惊呆了,“你的思想真龌龊!”

    “哦。”钱橙淡淡看他一眼,闭目养神。她嗓子干得冒烟,懒得理他。

    听见身边的人起身离开的脚步声,她继续坐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给。”又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

    她抬头,叶经阑拿了一瓶水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自助饮品柜,应该是从里面买的。

    “拧开,谢谢。”她没伸手接。

    叶经阑看了看她贴着胶布的手背,看在病人的份上,他纡尊降贵地把水打开,递到钱橙面前。

    凉水入喉,喉咙的干痛缓解了一点。

    “一会儿我委屈一下,送你回去。”叶经阑说完,又加了一句,“我还是比你多点同学爱的。”

    说到这里,钱橙想起来一件事情。

    “可以再多一点,帮我把狗遛了。”红包在家憋了一天一夜,她有点担心把狗憋坏了。

    “你这就得寸进尺了!”叶经阑啧了一声。

    “回去让孟从理请你吃饭。”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威胁我?”

    “大家都说你们感情深厚。”

    “有脸说!”

    叶经阑想起自己当时和孟从理打架的那次,真想掬一把辛酸泪。他有什么错?见色起意而已!他前脚刚送了花,后脚就在球场上跟孟从理起了冲突。

    要他说,孟从理就是钱橙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气死他了!

    “别废话,帮不帮?”

    “什么狗?”

    “小狗,不咬人。”

    “呵!”叶经阑冷哼一声,到底也没拒绝。

    第二瓶液体很快就滴完了,钱橙自己按着针眼,勾着医生开的药,跟在叶经阑身后上了车。

    “钱总不愧是钱总,”叶经阑往景悦华府地下停车库开着,一脸揶揄。

    “看来赚了不少钱啊。”

    坐着人家的车,不好不理,钱橙敷衍地嗯了一声。

    下了车,两人往电梯厅走,恰逢贺明川从里面出来。

    “明川哥,你也住这?”叶经阑认出眼前的男人,一改刚才的阴阳怪气,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钱橙没想到两人认识,更没想到叶经阑还停下来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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