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司机早早地候在机场。

    贺明川牵着红包下来时,calv已经带着行李箱等在车旁了。

    红包又长大了一点。它跳上来,商务车的空间瞬间狭小。

    “你去后面。”钱橙拍了拍它的背,红包不情不愿地往后动了动。

    贺家大宅为着未来女主人的到来彻底打扫过,布置得喜气洋洋。

    钱橙看着贺家老宅,瞬间明白了贺明川为何提起连山别墅时颇带惋惜。

    贺家太大了。

    从进了别墅的地界,他们还开了有一段时间。钱橙没细算,她一路上只顾着新鲜了。

    红包雀跃着从车上跳下来,见门口一群人,咧嘴直笑。

    它最喜欢热闹了!

    “爸、妈。”钱橙跟着叫人。

    “路上累不累?吃过饭你们早些休息。贺母说着,带两人往里面走去。

    红包见众人往里走,小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等着。

    钱橙对这里的陌生感消散了许多。

    贺明川接过钱橙的背包递给保姆,又牵着她往沙发上走去。

    钱橙打量着贺家的别墅。

    这会儿刚到中午,日头正盛,阳光照射进来,明亮宽敞,奢华中带着生活气息。

    钱橙松了一口气。

    她出发前,林听跟她讲了很多港城的八卦轶事、豪门阴私,真真假假无从分辨。

    活生生把这些高门大户描绘成了吃人的古墓。

    现在看来,这里还不错嘛!钱橙心道。

    贺明川坐在沙发上,一边跟老贺总聊着安排,一边惯性地搭上了钱橙的肩膀。

    她刚想靠过去,却对上了贺母温和含笑的目光。

    今天不在自己家。钱橙惋惜了一下,坐正了身体。

    没多会儿,午饭一一端了上来。

    钱橙路上吃过零食,对这些清淡的菜品兴趣缺缺。

    “喝点汤,”贺明川盛了小半碗汤,“下午我们出去玩。”

    钱橙精神一振。

    她来港城旅游过几次,走马观花,看个热闹。跟贺明川一起,又是另一种体验。

    贺母看着两人的互动,和老贺总相视一笑。

    还是个孩子。

    吃过饭,两人去了楼上贺明川的卧室。

    他这些年在家里的日子少了,但房间里一尘不染。这会儿早就按照港城的传统,换上了新婚的装饰。

    行李箱已经放在了房间里,拖鞋和洗漱用品也一应俱全。

    “洗个澡,休息一下。”贺明川把床上大红色的睡衣递给钱橙。

    “你小时候自己住这么大的房间不害怕吗?”钱橙环顾四周,好奇问道。

    她在临海市家里的卧室小小一个,很有安全感。

    卧室连通着露天的阳台,现在看着阳光灿烂,但晚上关了灯,黑咕隆咚的,就是另一码事了。

    她害怕夜里有蜘蛛侠翻墙而入。

    贺明川一看她走神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推着她往浴室去,“家里很安全,没进过贼。”

    “哦。”钱橙慢吞吞地应道。

    洗过澡,出来躺下,她窝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睡去。

    早上起得不算早,但被窝有种神奇的魔力,一沾床,睡意便汹涌而至。

    贺明川出来,见钱橙只露出来一个脑袋,已然睡熟。

    重新躺在熟悉的床上,只是这会儿身份已经不同。贺明川吻过钱橙的头顶,心满意足。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

    钱橙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眼前的摆设发呆。

    “醒了?”贺明川见她呆坐着,从床尾凳起身,走到床边。

    一直到跟前了,钱橙都没有动作,只眼珠子黏在贺明川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困吗?”贺明川走到跟前。

    钱橙总算有了反应,她跪坐在床上,搂着贺明川的腰,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他的问题。

    “嗯——”

    贺明川把人抱个满怀。

    贺夫人选的睡衣很衬钱橙的肤色,红色很正,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白生生的。

    “几点了?”怀里的人有点无精打采。

    “四点半。”

    “啊——这么晚了……”钱橙遗憾道,转而又觉得不好意思。

    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在家睡一下午算怎么回事?

    “爸妈带着红包在院子里玩,顾不上我们。”贺明川宽慰道。

    “最好是这样。”钱橙嘀咕着,把衣服换了下来。

    两人下楼时,贺夫人正指挥保姆给红包洗脚。红包神采奕奕,看上去玩得十分尽兴。

    见儿子下来了,贺夫人拉着两人聊起了后面的安排。

    礼服是早就量好的,她只要跟着贺明川就好。

    前几次接触时间尚短,贺夫人对钱橙了解不多。小姑娘看着乖巧漂亮,自己儿子又喜欢,好不好相处还要看以后。贺夫人要求不高,大不了以后相敬如宾就是了。

    只是一下午,钱橙睡饱了,来了精神,哄得贺夫人眉开眼笑。

    贺夫人一直羡慕小姐妹家里有香香软软的女儿。她这个儿子,说好听了是有礼貌,往重了说就是冷漠。过去陈家和宋家的小姑娘喜欢往他跟前凑,他每次都不冷不热地招呼之后离开。

    礼数做足,但没有温度,哪里像现在这样,她看着都觉得腻歪。

    可钱橙真的语气软软地喊“妈妈”的时候,贺夫人又觉得难怪她这傻儿子一头扎进爱河。

    她也抗拒不了香香软软的小女儿撒娇!

    于是说着说着,话题歪成了婆媳俩有说有笑点评宾客名单和现场菜品。

    钱橙对燕窝花胶炖响螺这道菜充满好奇,贺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连声表示一定会让她吃饱、吃好。

    贺明川欲言又止。

    响螺不会响,也不会出现她想象中的场面。但见两人在兴头上,他也不想扫兴,没再多提。

    第二天晚上是贺家的家宴,钱橙见到了贺家的其他家庭成员。

    有的人她见过,但大部分人都是陌生的,他们没有参加京市的那场婚礼。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审视。

    钱橙直直地迎上他的视线,对着他笑得灿烂。

    对面有人顺着钱橙的目光看过来,男人不自然地偏过头。

    刚才贺明川介绍过,这是他的堂弟。据说正铆足了劲要向贺氏集团的董事会证明自己。

    眼看着老贺总年纪大了,贺明川在京市没有要回来的样子,贺家的人心思开始活络了。

    刚才贺家堂弟打量钱橙,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把他堂哥绑死在京市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他由衷祝愿他这哥嫂两人白头偕老、形影不离,永远也别回来跟他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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