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河镇的大街上,
周富贵,周孙氏,周济才,还有周济民,这几人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周富贵三人的屁股早已经被打烂了。
尤其是周济才,可是让林子华林知县恨的咬牙切齿的人,就是个暗戳戳的挑祸精。
教唆犯罪,罪加一等。
若不是周济才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衙役指定将他打的半身不遂。
周济民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他只是之前一只手被热油烫伤了,虽然现在手上恢复了一些,但仍旧不能提重物。
三个成人如同死尸一样躺着,周济民也没有办法,只得一个人先潜回荷花村。
……
经过工匠师傅以及帮工的不懈努力,土坯房终于盖好了。
林绾绾的土坯房跟村子里其他人的房子还是有点区别的。
别人土坯房的表面是统一的泥土色,但林绾绾家房子的表面贴了很多碎瓷片,极不规则。
不过远远望去,除了独特倒是另有一番风景。
林绾绾可不在乎这些。
房子除了美观,更大的功能就是实用性,瓷片可以很大程度防雨防霉防潮。
房子外观的改进并不是很多,但里面就别有洞天了。
最好用的就是带水箱的冲式卫生间。
这年头没有塑料,只好用木桶代替。
木桶装在半人高的地方,下面有孔洞,平时用木塞子塞住。
塞子上还挂着一根麻绳,需要冲水的时候,把麻绳提起来就行了。
等到水冲干净,重新塞上塞子,灌满水就可以了。
这个装置虽然简单,但十分有用,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卫生间的异味。
再加上窗口特别放置了几个罐子,里面有艾叶熏香。
这样上厕所不再变成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
林绾绾记得很早的时候看过这样一篇新闻,某朝太后上厕所需要用新鲜的红枣塞入鼻孔里,周围还要用花瓣来掩盖异味。
林绾绾可不想因为塞红枣而变成大蒜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有的工序完成之后,便要搬入新家了。
林绾绾在工匠师傅以及各个帮工原有的工钱基础上,又给每人包了一个十文钱的红包。
(之前为了赶工,工匠师傅已经拿了一个红包了,这次更是意外之喜。)
虽然十文钱不多,但多少也是一番心意。
大家伙卖力的劲头林绾绾都看在眼里。
当然也有极个别滥竽充数的,只不过林绾绾没有点破而已,这种人以后不再招来就是了。
搬家这一天,林绾绾又包了一顿饺子。
跟上次一样,家里面上上下下又忙活了起来。
村长周大友坐在主位上,这是林绾绾特地安排的。
尽管周大友再三推辞,但耐不住林绾绾的一再坚持。
周大友的身边是周大壮。
大壮毕竟是家里的长子,一些正式场合上的事情,一般都由长子出面。
只是周大壮不善言谈,除非提起农事,否则就只能在一旁尴尬的陪笑。
林绾绾看在眼里都有些着急了。
娘家人自然也在。
这一次,还多了弟弟林长远。
原本的林长远瘦瘦的,身上的长衫好像大了一个尺码,直接挂在他的身上,如同小萝卜头一般。
这段日子,林家的条件也好了一些,林长远也看上去不那么瘦弱了,脸色不再蜡黄。
众人坐定之后都看向了林绾绾,大家都知道大壮娘才是家里当家作主的。
不过林绾绾提议周大友先发言,由周大友起个话头。
周大友满脸带着笑意,开口道:
“今天大壮娘一家搬入了新居,这也是一件大喜事。
从来没有哪户家里在盖房子和搬新居请过两顿饺子的,可以看出来大壮娘对我们荷花村的感情。
作为村长,我很是荣幸。
今后若有需要我这个村长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周大友的发言自然赢得了一片赞许。
虽然村长连个品级都没有,但是别把村长不当干部。
在县太爷面前,村长比一般平头老百姓的话语权还是要高一些的。
轮到周大壮发言了,他只顾着傻笑,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最后周大壮只得举起碗,干笑了几声,道:
“喝!”
一碗米酒直接下肚,把周大壮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姜小翠连忙给周大壮顺气,这个老实孩子还真是爽快。
周二柱碗里面加了不少白开水,轮着给几个长辈敬酒,让周大友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刮目相看。
没想到周家老二挺识礼数的,以后出去走场面应该不成问题。
里面热热闹闹的,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马车刚一停稳,就想起了元宝古灵精怪的声音:
“婶子,今天搬新居了。
今日我爹去南洋谈生意了,不能亲自前来。
我特地带着爹爹的祝福前来贺喜!”
一进门,元宝就拱手施礼。
后面的下人提了几个箱子,看上去挺沉的,里面应该放了不少东西。
林绾绾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开口笑道:
“王员外,元宝公子,怎么这般客气?
你们能来就让这土房子蓬荜生辉了,怎么还带着礼物。”
王员外知道,乔迁之喜时送的礼物肯定没有退还这一说,所以特别让人准备的丰盛了一些。
若是送一些银子 ,那过几日的定金,林绾绾肯定不会收了。
所以这一次送的都是比较实用的布匹,另外还有上好茶叶和白酒。
“婶子太客气了。
救命之恩,此生难报。”
见元宝又要说一些感激的话语,二柱连忙上前拉住他。
“王兄弟,休要多言,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俩好好喝一喝。”
“哦?
看来二柱哥的酒量很不错。”
元宝起了好胜之心,眉开眼笑的说道:
“说的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应该好好喝酒,相信我爹不会怪罪我的。”
元宝立马招呼下人将一坛子白酒端了上来,每人倒上一碗。
其实元宝早已经馋这些美酒了,要不是他年纪太小,爹管的太严,家中地窖的那些酒估计每一样都要被他尝个遍。
看着面前满满一碗酒,二柱暗自啧舌。
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喝酒就喝酒。
反正在自己家里醉了躺在床上就是了,怕什么?
“喝!”
“来,喝!”
两个半大的小子居然一人捧着一碗酒喝了起来。
……
直到外面的晚霞渐渐褪去,桌底下好几个酒瓶,屋子里的人才慢慢散去。
林绾绾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口逐渐明亮的月光,这一刻,或许能忘却一些烦恼,获得些许的宁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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