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强说的没错,我还真不能反驳,我已经是阿修罗了,我经历过外道佛光灌顶,洞悉了诸行无常,解锁了银狐指劫,还从不老泉中获得了神性,但即使现在的我,也没把握打赢原来的我。

    无它,李三坡的身体太过完美,用碗来形容的话,他是一尊流芳万世的七彩琉璃青花瓷碗,而我只是个粗劣的仿制品。

    甚至我的碗底下面,还印了“义乌制造”四个小字。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山巅,李富强躺在地上冲我骂骂咧咧,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声:

    “你俩加起来,再给你们配个集团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一听,知道是正主来了,连忙跳下山,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弯腰鞠躬:

    “李丑久仰朱天师的神采,能见到朱天师的真身,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富强爬起来,不服气地瞪了我眼,跑到树下,朝上面吆喝着:“师妹,你跳,别怕,我接着你。”

    那小娘们跳了下来,李富强稳稳地接住她,两人也跟着我望向树丛深处。

    我挺直腰看过去,不一会,从碧绿的树海中探出了一颗毛烘烘的脑袋。

    这是我和朱飞越的首次见面,此人是龙虎山,天师府首屈一指的大天师,代表的是当代道家的至高战力,这样的人物,我应该把他描绘的仙风鹤骨,高高在上,神采奕奕。

    权衡再三,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亲爱的朋友们,我必须告诉你们,朱飞越是一位精神病人,他的行为是毫无逻辑的,他的思想是一团混沌的黑洞。

    这是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短发,三十来岁,瘦,这么热的天,他却穿了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西装里面的白衬衣上有血,可能是不久前他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朱飞越在冲我笑,那是典型的精神病人笑容,我曾看过一本叫《中国农村精神病人研究报告》的书,书里说,在我国的每个农村,都盘踞着一位野疯子,国人擅长把丑的说成美的,于是有人管他们叫“守村人。”

    这些野疯子长期出没于深山老林,没人知道他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在哪睡觉,他们武力惊人,疯劲爆发出来,八个壮汉都按压不住。

    其中一些野疯子似乎已经通灵了,能跟猫狗鸟兽说上话。

    我在精神病院居住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一些超重度精神病人,但是我想说,将这些精神病人集合起来乘以十,也不可能疯过朱飞越。

    “你过来,过来!”

    他边冲我笑,边神秘兮兮地招手。

    我有些紧张地走过去,陈山火说,朱飞越这人很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有点害怕。

    这个人的道行吧,我也看不太准,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身上除了带点疯劲,没展露出丝毫气场。

    我走到跟前,恭敬地冲他笑着,朱飞越上下打量着我,显得很满意:

    “好,你也姓李,我这辈子跟姓李的纠缠不清了,我最好的兄弟姓李,我徒弟姓李,你也姓李。”

    “我兄弟叫李志文,你认识他吗?”朱飞越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李富强和小娘们跟在后边。

    我摇头:“不认识。”

    朱飞越恩了声,边走边问我们:“你们谁带纸了?我昨晚吃了几根野芭蕉,窜稀了。”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我顺势扫了他的脚,龙虎山的朱天师,穿着一双小女孩款式的粉色塑料拖鞋,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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