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李三坡说出自己的推理,并对这一发现洋洋得意,尸体在极度低温状态下,可以完好保存数十年。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

    李三坡上前抓起话筒:“喂?”

    “在。”

    “找你的。”

    他将话筒递给我:“是个女的。”

    我没有对象,景区里也没有女性工作人员,是谁打来的呢?

    我带着疑惑拿起话筒:“喂?我是王医生。”

    “王医生,你的心真的好狠!”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娇嫩,但语气却充满了不详。

    “你谁啊?”我愈加困惑了:“我认识你吗?”

    “你把我的头摔破,随便缝了两针,就丢下我不管了?”

    轰!

    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吓的疯狂哆嗦,尖叫着丢下话筒。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晕乎乎的,眼前黑白交替,鼻子里出现阵阵血腥味。

    见我害怕成这副德行,李三坡皱了皱眉,问我:“怎么了?谁打来的?”

    我指了指地板,牙齿疯狂上下打架:“是,是是是……是太平间的女尸打来的!”

    李三坡表现的十分冷静,他抓起话筒听了听,放回到座机上,目光顺着座机的线往远瞧。

    “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突然嘿嘿阴笑了起来,指着电话线对我道:

    “你看啊,电话线早就被剪断了!”

    窗外的暴雪,下的更加猛烈了,紧闭的窗户被狂风剧烈摇晃着,发出吱啦啦的怪响,这一刻,整个世界天昏地暗,办公室里尽管开着灯,光线却阴暗无边。

    我顺着电话线瞧过去,真像李三坡说的那样,电话线早就被剪断了。

    第一轮恐惧尚未平息,第二轮接踵而至,我已经吓到开始滴尿了。

    李三坡拿出根烟,塞到我哆嗦的嘴唇里,替我点上,又给自己点了根:

    “最开始,搜救队打来电话时,电话线就已经断了。”

    我深吸一口烟,呛的拼命咳嗽:“你?你的意思是?难道开着卡车运来女尸的搜救队?是?”

    “是不干净的东西,是带着恶意来的。”李三坡替我回答道:“你瞧一眼窗外,你看这雪下的,天都快下塌了!”

    “整个医院区域,包括通往医院的马路,都早就被数米深的积雪封死了,什么车能开的进来?”

    是啊,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极端天气下,医院就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连景区都自身难保,谁还有心管我们?

    “它们送这只女尸来,可没安什么好心啊。”

    李三坡边吸烟边注视着窗外,口中喃喃自语:“终于,我被这该死的鬼域困了整整三个月,今天,总算要迎来最终结局了!”

    我失魂落魄地瘫倒在沙发上,发了好一阵的呆,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看向刚拿进来的餐盒,水饺等食物。

    如果搜救队是脏东西的话,那么它们送来的这些食物?

    我赶忙冲到餐盒前,打开检查,顿时闻到阵阵恶臭:红烧鸡块变成了死人头发,辣椒炒肉变成了骨灰拌人油……

    我不敢再往下看了,抓起这些东西冲出办公室,打开后窗户,将它们扔出去。

    午餐是在无声的沉默中度过的,尽管没人送餐,好在托李三坡的福,我们提前储备了许多方便面,冰箱里也塞满了各种火锅丸子,蟹棒和羊肉卷,够我们吃好久了。

    我没什么胃口,下了四包方便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我只吃了半包,剩下的全让李三坡包圆了。

    李三坡边大口吸溜着面条,边道:“在93年,方便面的定义可不一般,只有中产阶级才有资格享用这种奢华的美味。”

    “王医生你别发呆,快趁热吃啊。”

    我放下碗,直勾勾看向对面的李三坡,犹豫了好半天,我憋红着脸道:

    “李医生,今晚我能跟你睡一个屋吗?我害怕!”

    李三坡嗯了声,头都不抬地扒拉着面条:“上次宿舍里有老鼠时,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你又嫌弃我晚上不睡觉,说梦话。”

    “这次我不嫌弃了!”我急的都快哭了,就在刚才几分钟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我这个无神论者的三观,今晚要是没人陪我,我会被活活吓死!

    “我求你了李医生,我真的好害怕啊!”我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好。”李三坡痛快地答道。

    我重重松了口气,我知道李三坡胆子很大,有他在身边,我感到无比的安全。

    刚想继续吃面,办公室墙上的传音器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摇铃声!

    铃声是从地下室的太平间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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