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刹停脚步,眼瞅着烟墙快要贴近我面门时,我整个人突然下陷,把自己深埋在了沙子深处!

    脑袋刚钻进炙热的沙子里,烟墙就从我头顶齐齐压过,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足以致死的剧毒一击后,我双足用力,猛地窜出沙子,这里刚好是一座沙丘的顶端,我像一条泥鳅似的,前胸贴着沙子向下急速滑行。

    那道红色烟墙在我前方越飞越远,消失在了视线中。

    当红粉仙爬上沙丘时,我已经滑出好几百米了,瞧我使出这种怪招躲避掉剧毒攻势,妇女喜上眉梢地咯咯直笑:

    “你这调皮又狡猾的小狐狸,看来,若再不施展点神通出来,倒显得本仙没本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巨大的口器对向天空,开始念诵梵音,我一瞧妇女那操性架势,就知道她要来大的了,赶紧起身全速奔行。

    跑出两三里远时,就听后方传来雷鸣般的六道炸音,这六个音节响彻整片大漠,把兵马营观战的二十余万猖兵炸的耳洞流血,惊恐一片!

    “阴法·厄运韶华!”

    当那浑厚,沧桑而原始的六字雷音响彻我耳畔时,令人绝望的大恐怖,悄然降临!

    异象出现在头顶的这片天空,只见一朵巨大到无边的黑云,像一小块拼图般,硬生生地从整片云层中抠了下来,当这片黑云下沉后,颜色骤变,由墨汁般的漆黑变成了浓烈的灰褐色,紧接着,雨水从灰云倾盆而下!

    这场雨来的太快,覆盖方圆千里,起初雨水降落的位置还极为遥远,眨眼间就直接下到了我头顶!

    这场由神通发动的大雨,让我真正见识到了自在天的恐怖!

    非天者,可站在云端无情俯视下界的一众天神通,自在天,又何尝不是以这样的姿态来俯视非天呢?

    蛛网,剧毒烟墙,这些都不过是红粉仙拿来消遣的开胃小菜,真正的主菜,是这场雨。

    它并不是大自然对沙漠的怜悯,这是一场抹杀万物的雨,每一滴雨水中都携带着恐怖而磅礴的仙气,当那瀑布般的阴冷大雨浇灌在我身上时,我的身体表象,容颜迎来了急速衰老。

    我老了,我从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年感十足的漂亮小伙子,变成了一个迟暮老人,我再也不能像年轻时那样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活力,在无边的大漠上自由自在地奔跑了。

    我的背开始驼了,腿疼的连路都快走不动了,只能像其他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步履蹒跚地在被雨水浸湿的沙子里,深一步浅一步地艰难蠕行,每走出一步,我全身的骨头都被带着疼,我伸手去擦脸上的雨水,却只摸到了沟沟壑壑的褶子。

    我转过身来,站在雨水中看向后方的红粉仙。

    这只自在天段位的蜘蛛精,此刻得意的用后足撑地,前足捧腹大笑:“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呢?”

    “快点故技重施,钻进沙子里躲雨啊?啊?原来你也知道,这场雨能浸润地下千米深的沙层,天地这么大,你这小家伙却无路可逃了。”

    “啧啧。”看到我衰老后的样子,红粉仙惋惜地摇晃着巨大的脑袋:“明明年轻时那般貌美无暇,老了却干瘪的像根柴火棍,岁月竟是这般无情……”

    她搁那哔哔赖赖地对着我冷嘲热讽,而我却虚弱到想找只拐杖来撑住身子,兵马营四十多万只眼睛盯到我身上时,同时发出阵阵悲伤的叹息,猖兵不是傻子,傻子都瞧出来我已经输到姥姥家了,输的永远都翻不了身了,更何况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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