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看清我的刀势,刀法的门外汉甚至还在质疑:他的刀怎么只出了一半就缩回去了?
这是我来仙宫的第五天,在蝴蝶扇动翅膀的那个永恒刹那,大皇子的篮子被我剮了下来,我曾说过,我要把他的篮子塞进二皇子的嗓子眼里,说出的话就要做到。
“啊哈哈哈哈……”
大皇子捂着血流如注的下腹,跪地,哀嚎,他脸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连瞳孔都疼到缩成了针眼大小,眉眼间挤满了深深的痛苦。
封千军就在旁边不远,他脸上被溅了血,他看我的目光十分复杂,我能共情到他内心的悲苦,那毕竟是他最年长的儿子,此刻却被一个外人废成了太监,这要换成历史朝代里的任意帝王,都会愤怒到失去理智,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诛杀这个狂妄的凶手,但他不能,他是修罗王,这个称号既是宿命,也是诅咒。
国家与民族的存亡,永远是修罗王的第一要务,他知晓敌人的残酷与冷血,他和他的二十九个盟友,每一天都活在被鲜血和残肢断臂渲染的噩梦之中,他必须咬牙割舍掉父爱,他深知,他若是以个人主观来干预夺嫡,是对国家的不负责。
可是封千军看我的目光中并不包含愤怒和怨恨,我还太年轻,我没法完全读懂他的全部情绪,只读懂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他在用目光请求我,让我给他儿子一个干净利落的了断,别再让他受苦了。
很可惜,我没法照做,我对封百川的怜悯,也是对辰远山,对昨夜一众死难者的残忍。
我捡起地上血淋淋的器物,收进锦绣图里。
做完这些,我撕扯住大皇子的长发,回头看向下方的封十九,她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纯粹,干净,她眸子里的流火永远是让我疯狂的毒药,她脸上没有流露出笑意,但我知道她心里在笑,复仇的滋味是这般的甜蜜,哪怕代价是灵魂的毁灭。
我撕着大皇子的头发,把他往外拽,刚走了没两步,后方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吼:
“孽畜!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仙宫!岂能容你胡来?”
我回头瞧去,出场的是一个身穿洁白丝制长袍,满面红光的高大老者,这老头长的仙风鹤骨,白须白发,身上透着浓烈的大道之相,身后更是笼罩着一片若隐若现的璀璨星河,道行也达到了恐怖的福生天大圆满。
从群臣们忌惮的目光能看出,这老头来历非同小可,连封十九看到此人,都惊悚地后退了几步,冲我悄声密语道:
“他就是钦天监的天机老人,此人被视为国运的守护者,其在仙宫中的权势,不在父王之下。”
这时候你不能怂,你既然硬,就从头硬到底,你要是在天机老人面前露怯,大皇子你今天横竖都杀不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我松开大皇子的头发,径直走到天机老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你个老不死的老瘪犊子,你刚才喊我啥?”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要知道这天机老人的寿元已接近无限,一生辅佐过多位修罗王,在星象,国运方面的造诣更是通神,老头在仙宫的权柄威望极重,连封千军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纵观仙宫百万年的历史,谁敢这样跟他说话?
天机老人冷冷看着我:“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人间的那个妖星!李三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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