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国火冒三丈,一肚子的气。

    蹭地站了起来,想出去冷静冷静,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出去有啥用,她根本就不会在意,甚至不会问他去哪里,还是得灰溜溜的回来。

    他将一路上遇了冷风凉透的饭菜热了,冷漠地说道,“离婚归离婚,饭还是要吃的。”

    她要是真的不愿意生孩子,那他只能离婚了。

    虽然稀罕她,但是更希望有一个稳固的家庭,看到别人家都有孩子,他也很羡慕。

    没有孩子的夫妻,日子也没什么意思。

    时隔多日,陈可秀再次听到离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觉得轻松了,不必再被迫做不想做的事。

    但是心底里也有莫名其妙的几分酸涩不舍。

    她将这种情绪压下去,冷静地嗯了一声,起身坐到火边,看着打来的土豆丝和玉米饭,也没介意。

    端起碗,小口地吃着,不过是吃一口得喝两口水。

    邵卫国皱眉,过不了差的日子,还非得离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没个正经工作,没有票,吃饭都成问题。

    宁肯艰难活下去,也不肯生孩子,吃苦就是活该的。

    他虽然这么想,但是看陈可秀一碗水都喝完了,饭还没能吃多少,就把土豆丝都挑到了一个碗里,又把她手里的碗夺了过来。

    见她疑惑的目光,把装了一小碗的土豆丝推过去,冷硬地说道,“土豆吃腻了,这也是粮食,你就填肚子,晚上自己早点做饭早点吃。”

    不等她说话,就将她碗里的饭,倒在了他的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一副你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陈可秀盯着没有任何油水的土豆丝,抿了抿嘴。

    对她来说,她愿意吃土豆,也不愿意吃玉米饭,糊嘴还拉嗓子。

    邵卫国应当也是知道的,真不知道夸他贴心还是说他不贴心。

    在生孩子的事情,注定是很大的分歧,她接受不了以后她的女儿,会受到漠视。

    邵卫国吃完就急忙回营了。

    她收拾了屋里,就开始工作。

    写不出来就硬写,涂涂改改,慢慢找到了节奏。

    直到天黑,她听到了洪嫂子的骂声,“这群缺德的玩意,我一定要找她们要说法,凭什么埋你啊?你这是憨的,他们忽悠你你就信,死丫头,你这次差点就死了。”

    她的声音很大,后面骂得越来越难听,什么断子绝孙一类的话,还伴随着洪梅梅呜呜咽咽的哭声。

    细声细气的,像只胆小的猫儿一样。

    陈可秀想了想,收起了稿子,开始做饭。

    把饭都做好了,这才舀了一碗大米,端着去隔壁。

    洪梅梅发烧,应该喝点粥比较好,这边也没有小米,她觉得玉米碴子粥难下咽,对生病的人来说,应该也是这样的。

    不管她和洪嫂子有多少龌蹉,始终对这个女娃子有几分怜悯,希望她能过得好点。

    她刚到门口,迎面碰上端着一碗面粉的刘嫂子。

    看来,她也是知道了洪梅梅的事,拿点东西来探望,倒是不谋而合。

    洪嫂子打开了门,看到刘嫂子,立刻冷了脸,“滚,猫哭耗子假慈悲,天天觉得自己很厉害,教出那种恶毒的孩子,我都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伸手拽了陈可秀进屋,砰的一声关了门,把刘嫂子关在了门外面。

    陈可秀再傻,也能听得明白,洪梅梅被雪埋的事儿,是刘家的两兄弟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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