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起,她生病的时候,郭连长也没照顾她,反而发脾气觉得她没用,不干活浪费钱买药啥的,泪水涟涟。
陈可秀只能叹气,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
她也不否认,邵卫国比很多人都强,如果她是土生土长的思想,一定也会觉得他很好。
可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全心全意的时候,也希望对方能够一心一意的。
她轻拍着郭嫂子的背,安抚着她,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撺掇她学自己,对她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让她忍忍就过去了,也不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
郭嫂子抹了会眼泪,就露出笑容,“小陈,你经常教红平,告诉他我不容易,臭小子最近都会帮我。就昨天晚上,他爸要打我,他还拎了块石头,说敢打我,他要砸他爸呢。多亏你了,不然红平也不能心疼我。”
她说起昨晚差点挨打,没有多少悲伤之意,提起郭红平的举动,眼里都是欣慰。
陈可秀皱眉问道,“郭连长为啥要打你?”
说实话,她觉得很多嫂子都很勤劳,又顾家,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可能别人嚼舌根还厉害些,还是郭嫂子很少多话,基本都在闷头干活,还努力跟着郭红平学认字。
她不理解,凭啥这么好的嫂子,还要挨打挨骂,有些气愤。
郭嫂子嗐了一声,“还不是家里的那些破事。红平他叔叔在老家,家里私塾太贵了,咱这边家属院上小学不是减免很多嘛,他叔要让红平的堂弟转到我们户口下,过来读书,我没同意。”
她怎么能同意?
家里就一个屋里,红平大了,都还很挤。
而且学费不交,但是书本啥的都要买,还要吃喝,本来就那些工资,寄回去一些,家里就紧紧巴巴的了。
再来个半大小子,别说指望一个月攒一两块钱,一家人怕是都吃不饱。
她提出,要是来也可以,但是不给家里寄钱了。
郭连长就不愿意了,说她不孝顺,也不想管家里的其他人。
没忍住埋怨顶嘴两句,差点就挨打了,现在这个事还摆着呢,都没能解决。
陈可秀听得一脸惊奇,“郭连长有病吧?自家都管不好,还要去管弟弟的儿子?”
郭嫂子眼泪又涌了出来,“谁说不是呢,我一直都没说,实在是憋不住了。”
她生孩子晚,其实也不能全怪她,结婚挺早的,十几岁就结婚了。
没多久,郭连长就参军了。
一直在家里,照顾他瘫痪的父亲,挣工分养活他的弟弟妹妹,差不多七八年的时间,郭连长回家探了几天亲,这才怀孕了。
怀孕一直在家里,当时还家里借着大队里的牛在家里踩粪,刚生了孩子,牛跑了,她就爬起来追。
而且月子都是冷水,她觉得是那时候落下病根,才只有郭红平一个孩子,后来又在家里呆了很久。
直到红平的爷爷没了,郭连长的弟弟妹妹也大了些,红平应该读书了,才过来随军。
她任劳任怨,但是郭连长和他妈还是不满意她只生了一个孩子,有点脾气都给撒。
之前被骂得抬不起头,也觉得对不起郭家,没能生十个八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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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也提起这个,她鬼使神差地说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就要挨打。
这些苦,说都没地方说去。
要是和大院里的嫂子们说,人家只会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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