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以后过老妈一样的日子。

    为了一分钱的便宜,殚精竭虑,也没人记得她的好。

    连她这个女儿,都嫌弃她特别烦。

    何况是老爸呢。

    所以,要做就做邵婶婶这样的人。

    邵叔叔比自家老爸好多了。

    长这么大,别说看到老爸洗衣服,就是小时候,老妈生病了,都得爬起来做饭。

    她真的讨厌老妈,又觉得她可怜,矛盾得很。

    宁嫂子可不知道这些,在她的眼里,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就是也搞她的钱,还相信陈可秀这个撒谎精的话。

    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以前是忙了一些,现在儿女长大了,她比很多嫂子都清闲,家里的钱也是她在管,不知道比别人强多少倍。

    要不是宁雪非上学,就在家里干活,她一出嫁,彩礼到手,二丫也到了能顶事的年纪,也用不上找她做多少事情。

    现在好了,万一能考上,给钱不说,还又得给这么大的孩子当老妈子。

    她越想越来气,干脆一把抢过宁雪的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热水壶,直接把书塞到了火里。

    “让你一天瞎折腾,事情多不想着好好做。”

    宁雪蒙了下,看着火舌席卷了破破烂烂的书。

    这可是她借来的。

    她以前都没有书,是和别人一起看的。

    好不容易借来,暂时独自拥有书,就这么没了。

    而且,是答应人家要还回去的。

    她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到了火里,皮肤被火苗炙烤得疼痛,才缩了回来。

    手已经思考一片红肿。

    书已经烧剩了一半。

    拿都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变黑。

    她双眼含泪,盯着宁嫂子的眼神冰冷。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宁嫂子被她漆黑眸子里映照的火光吓了一跳,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大丫也就是最近不太听话,以前都是乖乖的,任劳任怨。

    别说这种眼神了,她连头都很少抬。

    她真的有点害怕。

    可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可怕的。

    她是她妈,是给她一条命,给她吃穿长大的人。

    见她还是死死盯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怎么的,你一天耽误事,还说不得?”

    宁雪垂下眼皮,说归说,犯得着烧她的书吗?

    她没有理论,只是说道,“这是借来的,现在没有了,是要赔钱给人家的。”

    宁嫂子一听钱,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哼了一声,“这么破的书,哪里需要赔?你和人家道个歉,好好说说就行了呗。”

    宁雪不说话,也不抬头,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宁嫂厌烦得很,强词夺理道,“你愁什么,你不是说陈可秀能赚那么多钱吗?你不是相信她是作家吗?让她给你一本赔过去就是了。”

    她越说,就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还能拆穿陈可秀的真面目,把她的脸皮放在地上使劲踩,还能把宁雪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不是要考吗?

    大作家教出来的,考不上是谁的问题呢?

    而且,她也不用给学费。

    哼,她也是读过书的,还能不清楚吗?

    连书都没有,能考上才怪了。

    到时候可不是她不给读。

    至于陈可秀会不会答应教,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让宁雪去求就是了。

    站着求不了,那就跪着求。

    一天不行就两天。

    宁雪听着她的话,嘴角扯了扯。

    她真的觉得很好笑。

    老妈天天欺负人家邵婶婶,还想对人家提要求?

    真的脸皮厚。

    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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