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府上下人们,将一箱子又一箱子的聘礼抬到库房锁了起来。
将一些好料子抬上弄花小筑,打算给沈意欢做一些裙子。
既然收下了东西,自然是随她处置。
沈意欢将砚台一类的,全部送到了儿子的房里。
就连珩儿与珞珞,也一人得了一块。
解决了自己与宸月的问题之后,她又开始做正事。
一边又吩咐兰叶给沈氏商户传信,一边又让人盯着李今纾。
所有沈家铺子,都得了主家命令,命他们最大限度的购入了一大批粮食。
“扬州秋季最是雨多,那么多的粮食,不好储存啊!”
白桃一边帮着她整理手中的账本,一边担忧的说。
“而且,陈粮的价格竟然比新粮还要贵,咱们在京城买的新粮,才三十文。
扬州的陈粮,竟然已经到了一斤六十文的高价了。
又不是灾年,扬州的粮价可是比京城的新粮贵了整整一倍的银子。”
“是啊,扬州的粮食贵,可我们该买还是得买来存着。”
沈意欢看中了手中的账本,“扬州的大户们,将去年以及更早积攒的陈粮投到市场,无非是认准了百姓家中无余粮,他们不得不买陈粮度日。”
沈意欢垂眸看着地面,一双眸子随着窗外的风声沉沉浮浮,
“咱们现在买,以六十文的价格,起码还能买到看的过眼的粮食。
这个时候不买,真要等到新粮上市的时候,恐怕我们想买都没有门路了。
秋季过后,百姓交完税粮后家中所剩无几,冬日苦短,山上又寻不到吃的。
到那个时候,他们又会哄抬价格,扬州的粮价又会再创新高。
不但要花大钱不说,买到的粮食是不是现如今那般干净的都不一定。”
白桃听完沈意欢一番话,心再次沉了下去,“小姐的意思是,等到冬日无粮时,他们会在粮食里面掺沙子?”
沈意欢叹了口气,“差不多!”
“畜生不如!”
白桃握着拳头,恨恨的说道:“小姐,他们 根本不缺百姓的那点儿粮食,为何要做这等缺德事?”
是啊,他们根本就不缺,为什么却要这么做呢!
无非就是贪而已!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人一旦生了贪心,那便欲壑难填。
娇妻美妾,良田万顷,亦或者将龙椅踩到脚下,都不会让人就此收心。
反而要怨恨苍生,怎就不能造出一座登天梯,送他入了那九重天位列仙班?
城外的百姓,挥汗如雨,正在田里劳作,而城里繁华依旧。
“罢了,也不见得咱们这次收的粮食,就要砸手里。
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还得腾出更多的地方,来储存粮食呢!”
沈意欢望着运河上来来回回的小船,走到书准旁,提笔书写。
兰叶默默陪在一边帮她研磨,待沈意欢洋洋洒洒写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家小姐要做什么?
明明嘴上说着不管,可是到底还是心软,小姐啊!
她呢好小姐,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她这般,明明志存高远,心存大爱,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
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释放着自己的光明。
沈意欢吹干了纸上的墨迹,折好装进新封,这才交待她,
“将这信分开,送到苏叶的手里,另外一封信,送到陶府。”
兰叶接了信封,一脸郑重道:“是,小姐,我心就去安排!”
她大概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了!
沈意欢这边行动迅速,沈氏名下的商铺纷纷出动,大量收购往年的陈粮,甚至还比市面上的粮价高了一两文。
有些商户眼看新粮要下来,甩手就将陈粮转手卖掉。
扬州的粮商们虽好奇是谁大手笔大肆收粮。
可这个节骨眼上,一些被大户压着的粮贩子,只能卖掉陈粮,等着新粮下来再捞一笔。
按照以往的经验,新粮下来了,陈粮价格就不会太高。
这个时候出手,或许会吃亏,但更多的确实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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