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傅云华傅君汤和阿川三人还在防护栏那趴着,悬崖下传来垃宝气喘吁吁的声音。

    “二伯伯,四哥哥,阿川叔叔……绳……绳子呢?”

    傅云华傅君汤和阿川:“……”

    完了。

    他们注意力一直被眼前恐怖诡异的一幕吸引,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垃宝的声音很小,被海风带上来,断断续续的。

    傅云华傅君汤和阿川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从彼此脸上看到尴尬羞愧无措。

    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不如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就算了,可三岁半的奶娃提醒他们的事,他们也忘得干干净净。

    这真是……

    傅君汤忙扯着嗓子往下喊:“垃宝,稍等……我们……我们马上找绳子。”

    抱着一堆白骨从海底上来坐在悬崖下礁石上的垃宝:“……”

    再等等吧。

    估计二伯伯他们被她忽然跳下来吓得不轻,总要缓缓。

    垃宝看看努力抱着的一堆白骨,稀稀拉拉的,还有骨头都快掉了。

    垃宝愁啊。

    她怎么忘了下来的时候带个麻布袋呢?

    这会儿左右看看,除了自己身上的小挎包,找不到装骨头的袋子。

    可小挎包太小,连个头骨都装不进去啊。

    垃宝想了想,眼睛一亮。

    她三两下脱了衣服,好在今天外面穿了个薄薄的防晒衣,这会儿把防晒衣脱下来,再鼓着腮帮子刺啦刺啦把防晒衣撕成长条条,再一条一条打结连起来,很快做好了一条长绳子。

    把长绳子放在地上,展开。

    垃宝然后再把放在旁边的白骨一根一根捡过来放好,至于比较小的指骨之类的,要不是装小挎包里,要不就是塞进裤兜里。

    没办法,指骨这种太小了,塞在绳子那边肯定会掉。

    她都从海底把阿姨找全了,总不能到了这里掉链子。

    等忙完这一切,垃宝看看平静的海面又抬头看看高耸的悬崖。

    没有绳子放下来。

    垃宝看看捆好的白骨,再看看装的鼓鼓囊囊的小挎包和裤兜。

    “算了,垃宝自己先爬着吧。”

    “最多就是脚下打滑,再滑下来,海水也不敢拍死垃宝,还会放软了接着垃宝呢。”

    海水:“……”

    信不信一个海浪过来抽飞你啊。

    一次就算了,多来几次……

    结果垃宝真的多来了几次。

    垃宝太小,没有任何爬悬崖峭壁的经验。

    还是这种长年累月被海水拍打,到处滑不溜秋的岩石山壁,她能爬上没马上掉下来已经很厉害了。

    可再厉害还是哗啦啦往下掉。

    海水:“……”

    海水不知第几次将垃宝送到礁石上,围着她的脚脚转啊转。

    好像在说:小祖宗哎,咱别折腾了,在这里等等不行吗?

    垃宝觉得不行啊。

    她身上还带着一堆骨头呢,阿川叔叔都等了五年,肯定很想马上见到这个阿姨啊。

    师父也不地道。

    没说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只是阿姨的遗骸,根本不是魂魄。

    垃宝只想着马上上去,让阿川叔叔先把阿姨入土为安,然后她再回去找师父好好说道说道。

    哪有找人不找全的!

    小家伙有些生气,腮帮子鼓鼓的,把围着她脚脚转圈圈的海水踹了踹。

    被踹的海水:“……”

    它弱小!

    它活该!

    它特么的真想掀起二十米的海啸掀飞这不知好歹的小崽子。

    垃宝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攀爬。

    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这次很稳。

    为了能快些回去,垃宝这次不管了,一手下去就是一个凹槽,反正怎么有用怎么来。

    至于山体会怎么样,不在它考虑范围内。

    毕竟她是活的,山体是死的啊。

    哪有正常人会考虑山体痛不痛?

    山体表示它痛得不要不要的。

    海水在下面掀起更高的浪花嘲笑。

    就像山体之前嘲笑它在垃宝面前像狗腿子一样。

    “哗啦啦!”

    “哗啦啦!”

    扒着悬崖峭壁的垃宝扭头瞅瞅浪潮巨大的海水:“行了啊!声音太大了,吵着垃宝了!”

    海水:“……”

    这次轮到山体嘲笑海水了。

    垃宝感觉到山体表面的石块在颤抖,她担心自己再次掉下去。

    小家伙有些暴躁,双手抓着岩石对着岩体就是一脚。

    “别颤抖了!再颤抖垃宝又掉下去了!”

    “垃宝要是再掉下去,让你碎成渣渣去填海!”

    山体和海水同时老实了。

    合着他们彼此嘲笑,结果谁都不捞好。

    那还嘲笑什么啊?

    保命吧邻居!

    挂在岩壁上的垃宝感觉到山体很稳了,这才继续往上爬。

    “垃宝?”

    “垃宝?”

    崖顶上传来四哥哥焦急的声音,垃宝累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四哥哥,垃宝在这里呢!这里!绳子!给垃宝绳子!”

    不过傅君汤没听到,因为垃宝声音不大,海风呼呼地刮,哪怕海水变得很平静,垃宝的小奶音被风一吹就散了。

    他给傅云清打电话:“大伯,快艇到哪里了?”

    这一眼看去,还是没看到快艇过来啊。

    他们做了两手安排,一定按照垃宝说的,从崖顶上放绳子下去,将垃宝拉上来。

    只是这边偏僻,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车上根本没绳子。

    最后只能采用老办法,脱了衣服撕成条连接在一起当绳子。

    再就是给傅云清打电话,让他安排快艇从海上救援。

    只是这左等右等,依然没看到快艇过来,他们心急如焚。

    “四哥哥!绳子啊!”

    垃宝扒在山体上扯着小奶音喊,都快喊破音了。

    上面的傅云华听到了,满脸惊喜:“垃宝!是垃宝的声音,垃宝好像上来了。”

    阿川已经将绳子放下去,大半个身体也跟着探出去,恨不能飞下去将垃宝抱起来。

    傅云华吓一跳,一把抓住他胳膊。

    “阿川,冷静些,垃宝下去海水能自动避让,你摔下去……海水能让你粉身碎骨!”

    阿川:“……”

    理是这个理,可他止不住地担心。

    感觉到绳子被拉了下,阿川马上缓过神:“垃宝小姐抓住绳子了。”

    傅云华呼吸一窒:“拉!我们快往上拉!”

    谁也没注意到天空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架小型无人机,将他们这边情况拍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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