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壑的心因为谢云晔的话沉入谷底,他直觉大事不妙。

    阿晔此番来找他喝酒,步步紧逼,明显要灌醉他。

    难道是三小姐那边开始疏远于他,叫阿晔起了疑心?

    越是这般,他便越是不能说。

    可眼下该怎么办?

    林升壑心中着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林升壑直接装晕。

    他猛地仰倒在石桌上,额头磕在石桌角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听着就格外疼。

    林升壑对自己足够狠,血迹很快便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

    “子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谢云晔猛地站起身。

    他去搀扶林升壑,对方却倒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谢云晔脸色一僵,他快速伸手去探林升壑的鼻息。

    没死。

    曾经京城中确实有只是撞到了额头,便去世的倒霉蛋。

    纵使知道林升壑这人平日里圆滑,但眼下谢云晔还是先去看他的安危。

    查探发现人没死后,谢云晔也暗自松了口气。

    他巴掌落在林升壑的脸上,轻轻扇了扇。

    “子言,醒醒。”

    林升壑一动不动,打定主意装晕。

    谢云晔眼眸暗了暗:“林升壑,我知道你没晕。”

    “别耍花招。”

    林升壑却依然一动不动,他只要没有任何反应,谢云晔应当也不敢肯定,他是真晕还是假晕。

    “谢全去请大夫过来,听说城东平安馆的大夫最擅长施针,想必扎上几十针,他便能醒了。”

    平安馆!

    林升壑心沉了沉,京城谁人不知平安馆的大夫最是医术浅薄。

    三年治死了七八个人,全靠着背后的关系才能继续开下去。

    谢云晔太狠!

    林升壑心中不平,可依然隐忍。

    他不能再掺和他们的事情,否则又会像之前一样,谢云晔要打他,萧厌也要对他动手。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假晕。”

    谢云晔继续开口试探。

    他的手再次伸向林升壑的脸庞边,不同于之前的力道。

    这次的巴掌要重些,谢云晔特地避开了林升壑受伤的左边,只扇他的右脸。

    可就算如此,林升壑依然没有反应。

    谢云晔眼睑垂下,一片深思。

    谢全骑马去的平安医馆,到了林家府中后,又将大夫背着跑来。

    所以这一来一回很快。

    “大夫,施针吧。”

    “这……”

    许大夫听到施针手抖了抖,这可是林府,真要将人扎出个好歹来,把他杀了都赔不起啊。

    “要不,先开个方子,不必急着施针。”

    谢云晔摇头否决:“直接扎,扎出事我来负责。”

    谢云晔望着床上的林升壑,故意吓唬着。

    但床上的人依然双眼紧闭,  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

    “公子,我们就这样走了?”

    谢全问。

    “那能如何?”

    谢云晔狭长的眸子微眯:“针也扎了,他还是未醒,我如何撬开他的嘴。”

    他总不能真叫这大夫胡乱给林升壑脑袋扎针,把人治死。

    “走吧。”

    谢全连忙跟上,深深叹气。

    “那现在去太子府吗?”

    谢全忍不住问。

    谢云晔面无表情:“先不去。”

    谢云晔改了主意。

    林升壑这里都未曾问出什么来,萧厌那边只怕也是。

    “先去查,我亲自去查,之后再去太子府试探。”

    ————

    太子府邸。

    “如何?”

    萧厌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早在谢云晔去林府时,他便收到了消息。

    眼下,他心中是盼望着林升壑说出什么来的。

    他答应过孟锦月,对谢云晔隐瞒他们之间的事情。

    如今好不容易,孟锦月开始兑现承诺,和谢云晔疏远,逐渐摊牌。

    眼下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若是叫孟锦月知晓,改变了主意,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可若是林升壑那边露馅,说出些什么话来,那便与他无关。

    杳杳也迁怒不到他身上。

    “林公子为了躲避谢将军的试探,不惜磕破脑袋装晕。”

    “他说,让您和三小姐放心,不该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未说。”

    萧厌眸光漆黑,深不见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心中格外失望:“该说话时不说,不该说时偏偏要说。”

    “殿下,可要属下去提醒林大人?”

    萧厌眼睑垂下,深思片刻后摇头:“不必了。”

    “就算你去提点他,他也不敢照做,在谢云晔面前装死,在孤这里,他想必也是。”

    多年兄弟,萧厌也算了解林升壑。

    “谢将军那边已在查殿下和三小姐的事情,可要属下故意露出些许端倪?”

    萧厌摆手:“先压下,最起码等五六日再这般行事。”

    若是谢云晔刚开始查他,就露出端倪,孟锦月那边或许要起疑。

    如今马上要守得云开见月明,越是最后关头便越是要小心谨慎。

    “小姐,谢将军又来了。”

    秋宁显然有些为难。

    她们家小姐住的院子是孟府最偏僻的院子,从府中后面的一个小侧门就可以进来,不必经过正门。

    这也导致不论是太子,还是谢云晔,来他们院子也极为容易。

    甚至根本不需要通传,直接从这个小侧门翻过来便是。

    这个侧门守着的奴仆,平日里有喜欢躲懒。

    孟锦月看书的手攥紧了几分:“你去回绝他。”

    秋宁点头:“好,不过他还送来了许多东西。”

    “奴婢看了看,都是小姐喜欢的一些吃食,还有其他有趣的物件。”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必定是费了一番心血。

    “对了,还有许多封信件。”

    “谢将军说,您若是不收下这些信,他便不会走。”

    孟锦月蹙眉,闭上眼眸叹气:“那便留下吧。”

    “小姐,奴婢今日见到谢将军,发现他人憔悴了许多,像是病  了一般。”

    秋宁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

    “我知道了,秋宁,你去告诉他,叫他别再送东西过来了,早些回府。”

    秋宁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秋宁走后,孟锦月低头看向桌上的信件。

    其实她未曾点开,都能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说起来,如今她、萧厌、谢云晔三人的目标竟是难得一致。

    都想叫隐藏的那些事情浮出水面。

    萧厌此刻应当在琢磨,如今不留痕迹叫谢云晔知晓。

    而谢云晔则是一边苦苦挽留,怀柔政策对她,一边在查,谁在勾引她。

    孟锦月嘴角上扬笑了笑。

    萧厌那边可以暂放,叫他暂且高兴些时日,再叫他跌落。

    如今先把谢云晔的好感值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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