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监将手里的药交给林升壑:“劳烦林大人将陛下的药带进去,陛下如今不喜殿内人多。”

    林升壑伸手接过,低头蹙眉:“这是什么药?”

    李太监叹气:“太医开的镇痛的方子,陛下头痛的厉害时,能稍微缓解几分。”

    林升壑心情沉重往前走,越靠近凤仪宫,他便离这些道士越近。

    亦能感受到他们的愁苦和恐惧,门外的禁卫虽面无表情,但恐惧紧张却丝毫不比这些道士少。

    看来这段时日,宫中死的人确实不少,以至于这些人时刻战战兢兢。

    林升壑心中叹气。

    “大人……”

    林升壑要进入殿内之际,有人压低声音喊住他。

    林升壑回头,发现是几年前的下属。

    “大人,您刚从天牢放出,何不归家?宫中近来发生了不少事情,您眼下不该进宫来……”

    林升壑看出这位下属是好意,他朝此人摇头:“来的路上我已知晓宫中的事情,不必担心,陛下不会杀我。”

    他和萧厌多年兄弟情分,纵使萧厌对他动过手,纵使萧厌也说过要杀他,但却没真的要他命。

    饶是对阿晔,萧厌也是如此。

    林升壑知道萧厌是怎么样的人,自然也十分清楚,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林升壑之前来过凤仪宫,这座宫殿是前任皇后的居所,空置了许久。

    但萧厌登基后,却重新修缮布置了此处。

    林升壑得以进来,是因为送一头白色麋鹿入宫。

    凤仪宫很大,后面有一处很大的园子,只养着一只叫软软的白猫。

    后面又多了一头鹿,但整个园子依然空旷。

    当时凤仪宫处处透着奢华,听闻殿内的每一处都是萧厌亲自叮嘱布置的,

    林升壑也算生在富贵窝里,可那时进来依然为殿内的各种奇珍异宝,暗自吃惊。

    可这次再次踏足此地,带给林升壑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此刻还是白日,殿内门窗却都关的严丝合缝,视线昏暗恍如黑夜,只依稀从门缝窗缝中透出些许光亮,勉强能视物。

    饶是林升壑心中做好了准备,可此刻幽深黑暗的环境,还是叫他也多了几分紧张不安。

    他继续往内殿走,凤仪宫太大,林升壑走了半晌才找到萧厌的位置。

    萧厌不在凤仪宫的正殿,而是在侧殿一处狭小的内室里。

    “陛下?”

    林升壑试探开口,他声音压的很低,但依然在如同平静水面上落下的石子一般明显,无他这里太过安静了。

    殿内层层叠叠的轻纱挡住了林升壑的视线,但他依然能看到萧厌的轮廓。

    陛下应当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

    见萧厌没说话,林升壑继续往前走。

    拂开一层层轻纱后,时隔多日,林升壑终于再次看见了萧厌。

    萧厌一袭黑衣,衣袍散乱,衣领敞开,整个人仿佛和黑暗仿佛融为一体。

    “陛下……”

    林升壑再次开口,萧厌狭长的眸子这才睁开,人也抬起了头。

    随着萧厌起身,一颗夜明珠从他怀中滚落,漆黑的室内瞬间明亮了些许。

    萧厌一步步朝着林升壑走来,深邃的眼眸泛着血红,眼神凌厉如刀锋,危险十足。

    身体的本能叫林升壑不自觉后退,可对萧厌的愧疚又叫他停留在原地。

    林升壑闭上眼眸,他等了半晌,萧厌却没对他动手,反而摇摇晃晃绕过他去拿他身后的酒坛。

    萧厌再次靠坐在地上,端起酒坛仰头喝了起来,地上遍布空酒坛,室内也是浓重的酒味,看起来萧厌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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