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房,将信交于程仲手中,叮嘱道:“将信交给那位斥候,让他切勿遗失。”

    程仲认真应下:“明白!”

    他转身欲走,身后的顾川思索片刻,又将他叫住:“等一下。”

    程仲脚步一顿,回转过来,问道:“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且暂等片刻。”顾川说道。

    他再次折返回书房,重新磨墨书写,这回却不是什么关切的话。

    “舒月:

    捷报频传,诚为可喜,然朝中暗涌,不可不防。

    虽蒙圣恩,性命无虞,然奸人必有他策以制。

    若事无变故,待尽复失地之后,必有纷扰。

    愿舒月慎之又慎,家中亲人皆盼安然归来。

    ——顾川亲笔。”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顾川望着手中的信,口中轻声呢喃,眸光深邃难测。

    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他忽然又将手中的纸握成一团,总归还是差了些,如此不能万全之法,不可行。

    按照她的性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最有可能的。

    “再想!”

    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只让程仲将方才的信送出去。

    虽然有些疑惑,但程仲还是应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川皱着的眉头始终未曾平缓下来,待收回目光,他看向靠在银杏树上的黑缨,走过去拿起,开始挥舞!

    一时间,整个后院枪影重重,飒飒破空声响彻,银杏树叶也跟着飘摇无定。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站在了不远处,定定的看着他。

    顾川忽然停下,向她投去目光,忽然笑道:“阿竹姑娘,枪使的不好,让你见笑了。”

    他放下手中枪,走到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阿竹迟疑片刻,朝他走了过来,接着伸出手放在他面前。

    见着眼前熟悉的饴糖,顾川愣了一下,旋即放声笑道:“阿竹姑娘又看出我不开心了?”

    阿竹点了点头:“嗯。”

    还真是……顾川微微一笑,应道:“谢谢了!”

    他接过糖,剥开后进嘴里,麦芽的甜味儿散开,略有些沉重的心情果真舒缓了不少。

    见他闭上了眼睛,阿竹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他放在一旁的长枪,紧了紧怀中的剑。

    等顾川再睁眼时,她已经离去,便是院墙和屋顶上也不见踪影。

    “阿竹姑娘?”

    他轻唤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日只能自己练剑了。

    在院中又练了一会儿剑法,待慕仙儿端着果盘过来,他才停下。

    “怎么是你,小橘呢?”顾川有些诧异道。

    “给你洗衣服呢。”慕仙儿翻了个白眼:“怎么?还怕本圣女给你下毒?”

    “这有什么好怕的?”顾川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果盘,拿起一颗枣,边吃边说道:“把我毒死了,你和你师尊的毒谁来解?”

    “哼!吃不死你!”慕仙儿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旁边,也伸手拿起一颗枣塞进嘴里,脸鼓鼓的。

    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慕仙儿顿时一愣,看向顾川疑惑的问:“干嘛?我洗的还不能吃了?!”

    说着,她狐媚眼一转,露出一丝笑意:“还是说,你要给本圣女接果核?”

    顾川横了她一眼,道:“你可以把果核吃下去,但绝不能出现在我手里。”

    “要是出现了会怎样?”慕仙儿撇撇嘴道。

    “你会脸红。”

    “你……你要对本圣女做什么?”

    顾川嘴角微扬:“把手伸过来你就知道了。”

    慕仙儿闻言,咬了咬牙,迟疑着将手伸了过去。

    还未触及,却见顾川抓住她的手腕,体内内力豁然调动,向她经脉中探去。

    待寻得她体内那一缕游离的紫气,方才将所有内力全部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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