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绵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南宫叔叔,你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宫光赫耐心解释:“绵绵,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打破固有的认知。诚然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讲规则的,但是在规则之内很多事情又是办不成的,那怎么办呢?所以,你想要做成一件事的前提,就是你要自己首先当坏人,自己去打破规则。”

    曲意绵:“您能具体说说吗?”

    南宫光赫:“就好比,按规则办事的人,一辈子只能被封印在规则里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也好比,这世上最赚钱的法子,都是在律法之外的,而律法之内赚的钱都是非常有限的。

    又好比,曲元德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以拘禁你母亲多年不被察觉,将来也可以拘禁你,甚至除掉你,他达成这些目的,都是打破规则的。

    那么现在,你想要扳倒曲元德,如果不打破规则,你就要老老实实去筹钱,可如果可以打破规则呢?你又能有哪些手段呢?”

    曲意绵的瞳孔颤了颤,混沌的思绪里仿佛被人打开了一扇窗。

    “南宫叔叔,我明白了,谢谢您。”

    南宫光赫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冰雪聪明。

    我跟泊辰集团有商务上的往来,跟陈老也是很好的朋友,以后你的丈夫接替陈老的位置之后也会是我的合作伙伴,所以你尽管放心,你母亲在这里,我一定会礼遇她。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现在还是个孕妇,更要懂得取舍,把不必要的心思都收回来,免得浪费脑细胞。

    你现在要抓紧时间去办你要办的事情。”

    曲意绵感激道:“谢谢您!等您带我母亲来华国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款待您!”

    南宫光赫笑道:“哈哈哈,好的,我等着那一天!”

    通话结束。

    曲意绵望着这间拘禁过母亲的屋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晚上十一点。

    确定曲氏集团的人都走空了。

    陈斌等人把“维修中”的牌子摘了,又把曲元德、徐敬山给带了出来,秘密地送上车,开往这栋别墅。

    进入别墅后。

    徐敬山跟徐馨被绑在同一个房间里。

    但是曲元德却单独被绑在一个房间里。

    曲意绵把事先准备好的各项股份、产权、资产的转让协议备齐,放在餐桌上。

    庄医生、徐巍、朱俊安以及朱俊安请来的律师都站在曲意绵身边,为她保驾护航。

    陈斌走上前把曲元德脑袋上的布袋摘下来。

    曲元德眼前的世界顿时变清晰了。

    他发现这里竟然是关押尹光美的那栋别墅的二楼餐厅。

    他紧张地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洛洛的身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唔!唔!”

    陈斌撕开他嘴上的胶布。

    曲元德惶恐地呼喊着:“洛洛呢?他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你把他怎么样了?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曲意绵,你还有没有人性!”

    陈斌冷冷瞪着他:“你都要杀自己闺女了,还有脸说别人没有人性?”

    朱俊安扶了扶眼镜:“大少奶奶,您的意思我们都领会了,一切会给您办好的。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免得冲撞了您腹中的小少爷们。”

    曲意绵扶了扶腹部,最后怜悯地看了眼曲元德,毫不留恋地转身出去了。

    陈斌、徐巍陪着她一起出来。

    房门关上。

    她还能听见门后传来曲元德惊恐的呼喊声。

    陈斌看了眼隔壁,那里关着徐巍的姑姑跟父亲,而徐巍压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陈斌眼观鼻,鼻观心,想说几句安慰徐巍的话,又觉得不合时宜,索性作罢。

    曲意绵在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里被打造成了儿童乐园,有海洋球,连环隧道,攀爬架,还有滑滑梯。

    入目所及之处,有多么童真童趣,相较于现实便有多么地讽刺。

    曲意绵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餐厅里——

    朱俊安跟律师并肩坐在曲元德对面。

    庄南絮慢条斯理地打开一个收纳包。

    收纳包展开后约三十厘米长,上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根根耀眼的银针。

    他先是望着这些银针叹了口气。

    又转过身,对着某个方向拜了拜,似乎很难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但是,陈家大少奶奶的任务交代下来了,他现在又是给陈家人办事的,上了贼船,很多事情已经容不得他再说一个不字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庄南絮握紧了手里的玉观音,心情很沉重。

    曲元德警惕地望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奉劝你们放了我!否则……”

    “曲董,”朱俊安温声说着:“这里有几份文件,我们领了命令,必须让你心甘情愿地签下,这位是董方舟律师,是你跟曲意绵女士共同特聘来处理这些文件的。”

    曲元德已经猜到他们是想要逼迫他让位了。

    他当即反驳:“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聘请过他!你们不要以为胡乱安排一个人……”

    朱俊安面容和煦,口吻人畜无害:“你现在不认识他没关系,一会儿就认识了。”

    曲元德叫嚣:“你们想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的!我……”

    朱俊安不理会他,只是看向庄南絮:“庄医生,该你出手了。”

    庄南絮缓缓睁开双眼,将手中的玉观音塞进了衣领里。

    他转身取了一枚银针,缓缓朝着绑的跟粽子似的曲元德走了过去。

    曲元德瞳孔都颤抖了起来,他预感不好,奋力大喊:“你们想要干什么?!走开!离我远一点!”

    朱俊安:“也不干什么。只不过,庄医生祖上曾是三朝御医,祖传金针,最懂如何行针救人,也最懂如何下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现在后悔来得及,不然下了针以后,你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曲意绵浅浅有了睡意,忽然被曲元德绝望的破音声吵醒——

    “啊!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

    “走开!!!”

    “啊!!!啊!!!啊!!!”

    曲元德的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曲意绵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可怜的妈妈,就在这栋房子里,求天不应求地不灵过。

    现在,终于轮到曲元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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