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可惜,这几人显然段数太低。

    武力不行,府兵都干不过。

    演戏也不行,刚才扯着嗓子嚎得倒是卖力,奈何商户们不理他们。

    “姑娘若是没事,在下先将这几人带回去。”

    “王捕快且慢。”

    柳依依突然叫住王永刚。

    她看了眼在场不明所以的众人,笑道。

    “王捕快若是不着急的话,可否先将这些人带进来。”

    王永刚知道,这位姑娘是个有心数之人,这样要求,定是有其他重要安排。

    点了点头。

    空铺子的门打开,柳依依带着邓元宝走在最前面,宗言护在左右。

    这下,再也没人敢拦着他们。

    柳依依进了铺子,接着便是来找邓元宝的租户,最后是押着那几名找茬的暴徒的县衙众人。

    租户们今日会在这个空铺子与邓元宝见面的事,早在昨日就传遍了青徽。

    等人都进了铺子,很快就有看热闹的人凑了上来,全挤在门外。

    这些人里,有些是真的来看热闹的。

    有些是租了邓家铺子的租户,他们也想趁邓钱通出事这个机会,占邓元宝的便宜。

    这些人与里面那些那群租户的区别是。

    里面那些,有可能会成为勇于反抗压迫势力的领袖人物,更有可能成为被打掉的出头鸟。

    而站在铺子外面观察的他们。

    要么,今日之事对他们丝毫影响也没有,以前干嘛,以后接着干嘛。

    要么,他们会成为坐享其成的受益者。

    结果如何,今日之后,即可分晓。

    柳依依已经提前让宗言过来布置一番。

    上方一张宽大木质书案,上面笔墨纸砚齐全。

    书案后摆放着一张藤编靠背椅。

    屋内另三面,各放了好几条长凳。

    王永刚一看这样的摆设,就知道陈姑娘早有准备。

    柳依依走到藤椅旁,慢慢坐下。

    邓元宝想搬条凳子过来坐,被柳依依一个眼神制止。

    “你今日,给我好生瞧着。”

    低沉散漫的声音传进邓元宝耳中,他立即不动了,乖乖站在她身后一侧。

    柳依依看向众人,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各位,请坐吧。”

    眼尖的人,将柳依依和邓元宝刚才的神情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心下一惊。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邓家的公子竟然这么听她的话。

    再不敢轻视。

    见没人坐下,柳依依也不在意。

    指着跪在地上的五人。

    “这几人,不知各位是否认识,或者说以前见过?”

    众人皆是摇头。

    那个吊梢眼的青年,正恶狠狠地盯着柳依依。

    眼神之恶毒,连不小心瞄到的邓元宝都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靠近柳依依。

    柳依依是个没心没肺的,浑不在意。

    抬眼看着王永刚,慢条斯理道。

    “王捕快,这些人想要当众行凶,凶器不是都已经被你们搜到了。

    “不如,王捕快问问他们,他们带着凶器藏在人群中,到底想干嘛?”

    那几人手中的匕首,在场的人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们也好奇啊。

    今日聚在这里,不过是想跟邓元宝聊聊,怎么还有人带了匕首过来。

    而且这几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跟他们一样的租户,甚至压根就不是青徽的人。

    奇怪至极。

    柳依依的话,没有任何破绽或不合理之处。

    王勇刚亲自上手,在一群多上几十级石阶都要气喘吁吁的租户们面前,亲自上演了几套酷刑。

    惨叫声时不时从屋内传出。

    屋内和屋外的,一边一个个龇牙咧嘴看着惨叫的几人,一边又有些害怕地向后退。

    最后,除了那个吊梢眼,其他几人都招了。

    这几人,是齐陵的地痞流氓,前几日有人突然找到他们。

    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让她们来青徽杀个人。

    若是谁得手了,就会再付五百两,还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齐陵,躲避官府的追查。

    “找你们的是什么人?要你们杀谁?!”

    一人指着柳依依。

    “她……让我们杀她……”

    王永刚厉声道:“谁找的你们”

    “啊~  我不知道!不知道!”

    “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人惨叫求饶,唯独那个吊梢眼,疼得面部都扭曲了,仍是不叫一声、不发一言。

    “找你们的人,姓王吧?”

    柳依依轻飘飘一句话传来,吊梢眼神情一愣,接着猛地抬头看向柳依依。

    “这王老爷,为了抢夺邓家的生意,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都跑来青徽杀人了。”

    柳依依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有些懒散。

    吊梢眼刚才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王捕快,麻烦将人带走吧,不论是杀是剐,到时候还请告知我一声。”

    王永刚点了点头。

    留下一些人在这里,其余人带着被押的五人,跟他一起回了县衙。

    经过这一茬,租户们起先的气焰已经灭了不少,静静地看着坐在藤椅上的人。

    “姑娘。”

    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者走上前几步。

    “我老头子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实实在在跟邓公子谈谈租金的事,与刚才那几个畜生,可不是一伙的啊。”

    一人开口,其余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跟他们可不是一路。”

    “谁知道这几人竟然藏在我们中间呢。”

    “对有了身子的人动手,简直不是人!”

    “是啊是啊。”

    柳依依让一个衙役给老者搬了条凳子,放在她对面。

    老者没有拒绝,坐好。

    “我昨日的告示里提过,若想谈租金的事,需要将租契带上,老人家带来了没有?”

    “带了带了。”

    老者从怀中取出租契,递过去。

    柳依依仔细看过一遍,又递给邓元宝,要他好好看看。

    铺子的面积与之前晋东时的茶铺面积差不多,租金是每年一千两,一年一租。

    这个价,据她的了解,中规中矩。

    柳依依思虑片刻,声音平缓。

    “老人家,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个租金呢,我给您减个二百两。

    ’“今年您已经交过的租金,待会我会退您二百两,以后的租金,没有特殊情况,还是每年八百两。

    “老人家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邓元宝突然找来这么一位看上去有些厉害的帮手,他们还以为今日这便宜占不到了。

    谁料到,这姑娘厉害归厉害,人却是好说话。

    今日带了租契来的,巴不得立即跑过去。

    没带的,也赶紧跑回去取,就担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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