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真傻，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不，我心里清楚得很，他们说的就是真的，你就是不要我们了，你就是当了白眼狼负心汉。我甚至都想过抱着红霞从山崖跳下去，你说，我当时是迷茫还是绝望？”
谢丽那嘴跟开了火的机关枪一样，止都止不住。
张建华的心情像过山车，最后，只长叹了一口气道：“小丽，我对不住你。”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住，这种话你说太多了。”谢丽冷冷的道：“我就问你，你说我当时是迷茫还是绝望。”
“这……”他要怎么说啊。
“啊？你说啊！”
谢丽气急了，抡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在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同是女人，别的女人一拳打过来是情趣，谢丽这一拳打过来简直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你说啊，你说不说？”
谢丽情绪激动，每说一句就给张建华一拳。
张建华接连挨了几拳，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受不了啦，急忙道：“我说，我说，你是绝望，我不是东西，我答应你的事没办成，我不是人，你的绝望都是我造成的。小丽，我不是人呐……”
张建华哭出了声，不知是悔过的哭声，还是被谢丽打哭的。
谢丽也逐渐冷静下来，道：“好，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只是迷茫就要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我……”张建华一时哑然。
谢丽满脸悲愤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在绝望的时候没生过花花肠子吗？第一天去你们家，我一宿没睡，想了一夜。生出无数个念头趁夜赶紧跑，跑出去，喝一包落胎药，我还年轻，我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张建华一脸震惊，他记得她跟他回家的第一晚，确实不停的翻身。
他以为是他的床太硬，她睡不习惯。
却不知，她是在想逃跑的事。
谢丽继续说：“因为我选择相信你呀，我觉得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们是有感情的。我现在陪着你吃苦不打紧，只要你对我好，知道我们还相爱，我们一起努力，总能把日子过好。
你的爹娘残疾也没关系，我爷爷还残疾呢。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又身体不好，还吃了那么多苦。我来了，他们才有盼头。我要是从来没来过就罢了，要是我来了又立刻转身就走，得对他们多大打击？
他们是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你没办法在跟前尽孝，我就帮你尽孝。所以，你读书的那些年，我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我也认了。”
“小丽。”张建华神情悲戚，这一瞬，他是真愧疚，觉得对不起她。
看着这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看着看着，眼睛被水雾迷漫，似乎在某一瞬间他又看到了她年轻时的样子。
十六七岁的谢丽长得高挑，皮肤白皙，在一众豆芽菜似的女生中很是耀眼。
那时的他，不见得是想利用她，也是真心喜欢她。
她家出事了，她爹死了，娘跑了，能管事的爷爷是个软弱的性子，几个弟弟做不了姐姐的主。
于是他追求她。
心里很清楚，只要俘获她的芳心，这事儿就能成。
他的家庭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拖累，父母身体都不好，一个残疾一个精神病，为了繁衍后代才凑合到一起，都三四十了才生下他。
这样的家庭，像根拴狗的链子把他牢牢捆绑。
他想改变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要想打破命运，对父母以死相逼。
他们妥协了，让他上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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