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若是妇人之间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伸把手。
可沈夫人说的是,帮帮沈大人,沈大人乃朝廷命官,我一介内宅夫人,怕是无能为力啊!”
沈意欢并不想掺和进沈家的家务事当中。
今日之所以见一见代氏,不过也是不想让她当众下不来脸。
可她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这个!
“不是的王妃娘娘,是父亲,父亲他要辞官。”
代氏连忙解释说。
“如今的沈家,全靠父亲一人撑在前头,夫君政绩不够,年怕是挪不了位置。
若是父亲辞了官,沈家怕是在京城里,要叫不出名号来了!
王妃娘娘,臣妇求您,帮夫君劝一劝父亲吧!
夫君他一向都是在父亲的庇护下生存的,如今父亲的猛地不管他,可叫他如何是好?”
代氏不说这话便罢了。
她一说这话,沈意欢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她也不说让代氏起来。
就那么歪着身子瞧她。
兰叶与白桃站在沈意欢后面,察觉到她身上的冷冽,眼底嘲讽尽显。
沈大人一个男人,如今孩子都快要议亲了,还需要父亲的庇护。
那她家小姐呢?侯爷呢?
难道他们姐弟就活该在泥潭里打滚,就活该事事自己出头吗?
就活该自己吃苦受累一辈子,临到头来还要护着有爹有娘疼的人,是吗?
她是怎么张的开口说这些话的,她的心是黑的吗?
果然,下一瞬间,沈意欢耐心尽失的开口,
“沈相会不会辞官,要不要辞官,都不是本妃们说控制得了的。
沈夫人,与其来求我,倒不如去求沈相。
他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舍得让他单打独斗呢!
再者,沈相辞官一事,就连皇后娘娘都不敢说一个字,本妃就更无能为力了!
若是被皇上摁上一个干政的帽子,不说本妃,就是王爷,怕是也要吃挂落的。”
“王妃娘娘,臣妇,臣妇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臣妇……”
“沈夫人,既然是家事,你还是回去与家中长辈好好商量吧!
白桃,帮本妃送一送夫人,本妃身子不适,回房歇一歇!”
沈意欢不愿意再浪费口舌,说罢后,便起身由兰叶扶着往二楼去了。
代氏看着她的背影,一张脸红了又白。
可她又不敢再说什么?
万一她再纠缠,惹的人家生了气,肚子不好,她怕是命都得留在这里。
“沈夫人,请吧!”
代氏又怕又气,怕的是沈意欢身子万一真的不舒服,王爷会不会怪到她头上。
气的是沈意欢面子都不给,就这么打发了她!
可人了是摄政王妃,就是不给她面子,她又能如何?
代氏压着心里的怒气出了海棠苑,在白桃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带着丫鬟走了。
经此一事,沈意欢态度又这般明显,本以为代氏会消停。
毕竟,沈文渊辞不辞官,又不是沈意欢能决定的。
沈文渊的辞官折子早就递上去了。
只不过皇上压中不发罢了!
是以,她当时虽然气,却也没将此事放在心里。
她如今生活美满,快乐的事情那么多,哪里会时刻惦记旁人的事情。
却不想,代氏在她这里碰了壁,便与装病没回祖宅的沈老夫人二人又起了幺蛾子。
她们二人在苏瑾下朝必经的路上守了好几天,终于将人拦住。
苏瑾今日公务不多,早早处理完了,便急着往家里赶。
雪儿这几天总说不想吃东西,他估摸着怕是有了。
今儿处理完公务,正好带她出去转转,顺便也瞧瞧身子。
像是王爷喝的那汤药,他倒是想问一下,从何处来的。
他也喝一碗下去!
免得雪儿一年一个的总给他生孩子。
夫妻欢好这种事情,兴致来了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哪怕他最后出来了不给她,可依旧不是最安全的。
若是他喝了药,便好了。
雪儿不会怀孕,他也不用忍着,他们可以快活后半辈子!
与他一同出来的大人们,看着因为年轻的侯爷,无一不打招呼套近乎。
苏瑾也都一一客气回应了。
可谁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以为貌赛潘安的人,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想着夫妻房里那点儿事!
“瑾儿,好孩子,这张脸简直跟你爹一模一样。
不光长的像,也跟他一样有出息。”
苏瑾正想着回头问问左膀那药怎么喝的,就被一老妇人拦住了去路。
他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眉头皱了皱。
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开口,而是往边上跨了一步,急着回家。
“劳驾让让!”
苏瑾不想理会任何沈家人,他们是有血缘,可那又如何?
母亲与哥哥的两条人命,是亘在他们之间永远的鸿沟。
如今史氏已死,很多知情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再追究下去,除了沈文渊那条烂命,也没什么可要的。
所以,他打算听母亲的,将过去抛之脑后,好好经营眼前的生活。
苏瑾不想计较,不代表沈老夫人这么想。
她也朝着苏瑾面前跨了一步,双手挡在他的面前,
“瑾儿,我是你祖母!”
这话,将本不予理会他们的苏瑾给逗笑了!
“这位老夫人,你怕是认错认人了吧!
我父亲生前,从未说过他还有亲人。
父亲去世后,我母亲一人将我拉扯大,这么多年吃尽了苦头,可从未听说过,我还有祖母活在这世上。
若真有祖母,还是像这位老夫人一样吃穿不愁的,怎么会允许我们母子穷困潦倒,在没有粮食果腹的时候饿的啃树皮呢?”
这话,当然是苏瑾夸大了说。
但他们小时候过得苦,确实是真的。
但也不至于饿到去啃树皮,苏瑾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膈应她罢了。
沈老夫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嘴巴张开又合上,半天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之后,才干巴巴说了一句,“以前,是祖母不知道你还活着,如今找到你了,祖母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她这话,苏瑾也不装了,勾唇冷笑一声,
“老夫人,本侯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宁远侯。
本侯的父亲,是救驾有功,被皇上追封一封国公。
老夫人觉得,本侯爷府上的丫鬟婆子,会照顾不好本侯吗?”
苏瑾说罢,嗤了一声,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甩甩袖子家去了!
这种人,当初抛弃了父亲的时候,可没有拿他当自己亲儿子。
如今看他出息了,竟然连脸面都不顾了!
代氏看着他的背影,心说他比沈意欢还要难啃。
“祖母,现在怎么办?”
代氏刚问一句,就看到沈文渊与沈知节父子二人怒气冲冲的朝着她们走来了!
“看来,母亲病好了!”
沈文渊看着沈老夫人,眸子淬着冰。
“知节,扶你祖母上马车,即刻送她回祖宅!”
“是,父亲!”
沈知节应了一声,目光冷冷看了代氏一眼。
只一个眼神,就叫代氏浑身被冻住了似的,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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