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打发身边的人去找,只怕大张旗鼓,又落人口实,便让身边的丫鬟仔细留意,暗中观察。

    饶是如此,只怕是拿不回来了。

    江家这样大的门户,家风怎会如此糟糕?难不成沈湘欢在的时候也是如此?倒是没听刘氏提过,她只说沈湘欢娇蛮。

    如今来看,不如沈湘欢那样娇蛮都拿不住手底下的人。

    “这些事情往日里婆母不去盯着,下面的人就不做了么?”怎么今日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来烦她,就连厨房采买做饭都来找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规矩?

    “少奶奶有所不知,厨房那些婆子就是个吃软怕硬的,往日里您贤良淑德,今以后要是拿不出一点款儿来,只怕是要被她们给捏住了。”

    “都是一群刁奴。”周婉儿平复了好一会,才勉强降下来火气。“全怪沈湘欢纵容的。”

    她也不过去账房了,吩咐丫鬟去把管事的叫来院子里回话,在她的地界,看看这些刁奴还敢不敢造次。

    很快,账房的人还有管着采买的婆子就已经过来了。

    周婉儿如同刘氏之前一般,叫人拿了一个椅子,就坐在台阶之上,让人在台阶下面回话,想要从根本上面,彻底压住这些人一头。

    谁知道底下的丫鬟婆子们根本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个个趾高气昂。

    她问起昨日不是还有一百多两,为何今日就全都没有了,一家子不过是用个早膳,竟然要花这么多?

    丫鬟们你推我我推你,甚至都不想回她的话,气得周婉儿方才平复的脸色又拉了下来,她又不好直接骂人,递给了丫鬟一个眼色,那个丫鬟拍着桌子,说她们放肆!再装聋作哑,就全都找人牙子发卖掉。

    最后周婉儿点了一个年长的婆子,那个人才站出来道,语气还颇有一些说教的意味。

    “少奶奶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百四十两看着是多,可这一家子呢,又不单是长房的人用膳,要顺应各房主子的口味,还得紧着好的买。”

    “除却早膳,还有早上需要更换廊下的花草摆件,厨房的木柴炭火,浆洗所需之物,各类各样,都是流水一样的银子给花销出去。”

    江家手底下的人多是受到沈湘欢恩惠实在的人,她们都喜欢沈湘欢,毕竟当时要是没有沈湘欢的话,江家摇摇欲坠,她们又要被发卖了。

    故而,很看不上周婉儿这个怀身大肚进江家门的东西,一副惺惺小人的作态,便是沈湘欢不说话,没有叫管事的人叮嘱过,底下的人都不会给她一点好脸色。

    “你”,周婉儿被她一连串的话说得脸色又黑了下来。

    她的丫鬟要上前给这个婆子一点教训,也好杀鸡儆猴,震慑下面的人,好叫底下人对着周婉儿恭恭敬敬。

    谁知刚走到那个婆子的面前,管事和周围的小丫鬟居然站了出来,“少奶奶,您便是心里有气也不能朝着慧婆子身上发。”

    管事的态度算是恭敬地做了一个揖礼,但话里也是阻拦。

    “少奶奶,慧婆子上了年岁,且她说话一向十分直接,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她在江家做了几十年活计的份上,便不要与她计较了罢?”

    “若是真的动手打出了什么毛病,只怕也是要出钱医治的,何况,她在江家签的不是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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