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与我不必如此生疏的。”他不喜欢她的疏远。

    “方才我还没有与你讲明,因为凭借我尝试了多种方法,凭借我自身之力,实在无法脱离江家,所以我便求助了裕王殿下。”

    其中内情说起来也是丢人,且弯弯绕绕的,三两句讲不明白,她省了很多事。

    “你和裕王殿下相识,是在江啸惹怒裕王殿下义子的时候?”

    慕景序在国子监任职,这件事情相当清楚。

    说实话,还有他参与的手笔,当时国子监祭酒找国子监大人们去商榷此事如何处理,他一向不喜欢说话,免得招惹人过多,可那一次他附和了,说应当给此人除名。

    不好在这个关口上跟她说一些丧气的话,但安神药丸已经吃了好一会,沈湘欢的情绪依旧不稳定,怕她动了胎气,慕景序不得不道,“我们不能不去赌,此刻的我和你,已经身在赌场上了。”

    赌局已经开了场面,如何全身而退?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被他抓回去,我不怕,可是你真的很好,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

    “听到你为我担忧,我很高兴。”这是真心话,说了这一句,慕景序没有往下接着多讲些什么了,怕给沈湘欢摇摇欲坠的心绪又增负重。

    她的月份已经很大了,保不齐早产,是受不得太多的。

    “但是你放心,真的不会有事。”

    言及此,慕景序没有再隐瞒,“我们根本不用去官衙见裕王。”

    沈湘欢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见她愣住,慕景序又重复了一遍。

    “果真么?”沈湘欢还是不确定,“你没有在跟我玩笑?”

    “我没有再跟你玩笑,是真的。”

    “可你刚刚为何不说?”沈湘欢脑子总算是有那么一些转过弯来了。

    让她哭成这样才说?

    虽然转念一想,她哭诉并非是因为魏翊追过来州郡排查,但两者也差不离。

    魏翊追过来她害怕,听到那些往事她也害怕,虽然更多的是愧疚,她这辈子无法弥补父亲母亲了。

    哪里还有脸面往两人的跟前凑呢?

    就当她是真的死了吧。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听说母亲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不知道如今可大安了?还有父亲期许他早些好起来。

    下辈子若有机会,就让她给父亲母亲当牛做马,报答两人这一世对她的纵容和娇惯。

    “莫要哭了。”见到她耸吸着鼻子,慕景序怕她又崩溃,哄着她说,“你的眼睛很红,若是再哭下去,万一瞧不见了怎么办?”

    “才不会。”沈湘欢的心绪微微放缓了一些。

    “那若是生出来的孩子也爱哭怎么办?”他逗着她玩笑。

    沈湘欢垂眸看着隆起的小腹,嫩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

    “应该不会吧。”魏翊和她都不是爱哭的人,她就是偶尔哭哭,魏翊会哭么?

    魏翊如此强势他才不会呢,只有他把别人吓哭的份。

    所以她和魏翊的小孩是不会哭的。

    “所以你方才的话也是为了逗弄我开心才那样说的么?”

    她自打有孕之后总是患得患失,多愁善感,慕景序问过郎中了,说这样是正常的,并不碍事,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好了。

    “不是。”慕景序回。

    他起身从外叫丫鬟婆子,拿来热水,然后又把人给遣散了出去,亲自拧了帕子给沈湘欢擦手擦脸,他的动作无比轻柔。

    沈湘欢能够感受到慕景序动作之间,他身上的书卷气息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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