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不客气回怼:

    “你这么自恋,人生一定没什么烦恼吧?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跟我说这么一大堆,到底是我舍不得你,还是你舍不得我?”

    萧北声嗤笑。

    “到底是一点不肯服输。”他低声自语。

    说话间,上前一步,逼近苏曼。

    烟酒混着乌木沉香,强烈的荷尔蒙裹挟住了苏曼。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要不你跟我约个离别炮?”他调笑。

    苏曼怒气汹汹瞪着萧北声。

    萧北声扯了扯嘴角,“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还是不经逗。”

    他指了指巷子另一头,“我的车在那儿,没那闲功夫花心思骗你。”

    这意思就是,她不配他花心思。

    苏曼望去,萧北声常开的那辆迈巴赫,就停在一棵树下,巨大的树荫覆下阴影,笼罩住了车身,看起来像是跟黑夜融为一体,所以苏曼刚刚才没有发现。

    “哦,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让代价往这儿开的呢?既然师傅送错了,那你就多走几步,回你的‘曼园’去吧。”

    萧北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车放在这里,明天再让你的人来拿。”

    苏曼看他思维还很清晰,也不管他了,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也跟了过来。

    苏曼顿住脚步,“还跟着我?”

    “你不是说,最近感觉有人在跟踪你吗?不怕了?”

    “……”

    萧北声瞟了一眼苏曼手里的防身喷雾,带点嘲弄:“你的打算很危险,不要企图凭一己之力斗过歹徒,人只活一次,命只有一条,你最好的选择,要么是报警,要么是找你的父亲求助。他起码能给你派几个保镖保护你。”

    苏曼眯起眼睛,打量他,“萧北声,你今晚跟我说话,怎么像是交代后事似的?”

    “是吗?可能我喝了酒吧。”

    苏曼想说才不是因为喝了酒,过去他喝了酒,也高冷得要命。

    不会这么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往常不会说的话。

    但是话没能说出口,萧北声摇摇晃晃地,往一旁栽倒下去。

    苏曼下意识几步上去扶住了他。

    “呵,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就你醉成这幅样子,自己回家都是个问题吧!”

    萧北声扶着额,使劲摇了摇头。

    闭眼,再睁眼,蒾离的双目强行聚焦了些许:“喝得有点多了。”

    苏曼叹了一口气,把萧北声扶正,“我扶你回去,”

    萧北声没有拒绝。

    不拒绝就是接受的意思。

    苏曼把人往反方向带,萧北声也很顺从地倚着她走。

    步行十几分钟,就到萧北声的“曼园”。

    刷脸,开门。

    把人推进去。

    她则站在门外,以门槛为界,就算是送到家了,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上楼回屋睡觉吧。”

    能把萧北声送回来,都算她善心大发。

    她拍拍手,转身要走。

    可走出两步,她又有些不放心,回身问:

    “你要不要……跟洛颜说一声?或者随便你的什么朋友助理都行,让他们过来照顾你。你能自己上楼吗?不会从楼上滚下来摔到把脖子摔断吧?”

    萧北声站在原地望着她,一双眉眼微微弯起,眼睛滢润有光,“不用。”

    因为苏曼对他的担忧,他心情不错。

    “行吧,随你。”

    苏曼这回是真要走了。

    可是走出去老远,身后还是没传来关门声。

    要不要回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自己真是该改改滥好人心态了,萧北声这么大个人,难道自己真照顾不好自己?不需要她这个外人瞎操心。

    可是万一就是因为她这一步疏忽,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最后接触萧北声的人还是她,牵扯进来就说不清了。

    苏曼停住脚步,闭了闭眼,认命地转回头。

    门口处,已经看不到萧北声的身影了。

    难道他进了门,连大门都不关?

    苏曼走回去,原本是想帮他把门关上,却看到,他其实还没进屋。

    而是坐在大门口进屋两步的阶梯上。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脑袋低垂。

    背影透着一股强烈的落寞,和深深的孤独。

    苏曼更不忍心了。

    思及萧北声的身世,父亲去世,母亲另嫁,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不仅如此,还要帮着弟弟来抢他的家业财产。

    萧老夫人身体不好,还需要人照顾。

    喝醉了要联系人,能想到的只有女友和属下,他那群狐朋狗友估计也不靠谱。

    锦衣玉食,可没有一丝亲情关怀。

    她走回去,“喂,你睡着了?你要睡石板阶我也管不着,但是你能不能关上门再睡?你这是在挑战这里的治安。”

    萧北声回过头,“我没睡。”

    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

    苏曼看他这个状态,是真的喝多了没跑了。

    她进门,关上大门,又搀扶着萧北声进了客厅。

    好不容易把人高马大的他扔在了沙发上,她拍拍手就要走,萧北声却坐在沙发上,无言地望着她。

    那双眸子水光炯然,说不出的深沉幽邃。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曼自己先入为主,觉得他这幅样子可怜兮兮的。

    她硬了硬心肠,说:“把你送进来已经够累了,我没那么好心还把你送上楼上的房间,你今晚就将就将就睡沙发吧。”

    萧北声:“冷……”

    苏曼:“冷就冷呗,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抗冻呢?”

    萧北声:“你没良心。”

    苏曼:……

    萧北声:“之前你冷的时候,我还把床让给你,还把外套借给你穿,还帮你暖被窝……”

    苏曼:“知道了知道了!”

    苏曼心烦意乱地打断他。

    这人不是醉了吗?为什么还这么记得这么清楚,说话还这么条理清晰。

    扛是不可能把他扛上楼的。

    她打算上楼找毯子之类的东西来给萧北声盖。

    苏曼走上了楼,之前被萧北声“软禁”在这里,她对这里的记忆实在算不上太好。

    循着记忆,她摸索到了萧北声的房间,

    她摸着黑,打算拿了被子就下楼,

    身后突然扑来一个黑影,苏曼吓得手里的被子撒了一地。

    萧北声扑向她,扶着她的后脑,强硬地吻了上来,一只大手还在她的腰侧游弋。

    苏曼惊魂未定,扑打他,他像是感受不到疼。

    酒精混着他的气息,吞噬着她的呼吸,他的舌尖强悍地撬开她的齿关,一寸寸攻城略地。

    苏曼发狠地咬了他一口,趁机推开了他,

    一股怒火在胸口乱撞,她冷声讥讽:

    “真醉了的人,硬不起来。萧北声,你是不是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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