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低头,无人再奏。
大昌皇帝的视线,再次移到永康身上,停顿片刻,缓缓说道:“小九,揭发克扣抚恤金一案,朕算你一功,等你大婚,朕好好一并赏你!”
“父皇,此等小事,不足挂齿,就别给儿臣记功了!”
永康一脸谦虚,还客套起来。
心里却暗暗骂道:你个老犊子,咱一把一清不好吗?非要攒起来给?
“这功要记,铁血卫的事,不是小事!”
大昌皇帝神色庄重,对铁血卫,似乎很是在意。
“谢父皇!”
说罢,永康想起一事,又道:“儿臣看到铁匠打制刀具,得到一些启发,想琢磨一下兵器,还请父皇恩准!”
大昌皇帝闻言,轻摇了一下头,摆摆手,有些无语地说道:“此等小事,随你自己吧!”
“父皇,可儿臣怕……”
“怕什么?怕别人再告你谋反?”
大昌皇帝一脸的不耐烦,扬扬手,愠色道:“诺大个人了,别净拿些屁事烦朕,就你还想造反?你真要是能成事,我赵家的皇陵下埋着的老祖宗,都顶开棺材盖出来恭喜你了……”
切,这老犊子,还真小看人。
看来,还真得造一回反不可,这可是你亲口御赐的哈!
“行了,这事由你,别再来烦朕了!”
大昌皇帝极不耐烦地,扬扬手又道:“朕今天把话说明了,这事依你!今后,谁再嚼舌头说你图谋造反,你抽他大嘴巴子,谁要是不服,就让他来找朕!”
卧槽?
这么支持?
皇帝老子的这话,真是给力,永康把右手巴掌,翻来翻去看了看。
娘的!
小爷我看谁不顺眼,就惹他说小爷我要造反。
然后,左右开弓,抽他个五颜六色狗牙掉地。
这抽嘴巴的特权,那可是御赐的哈!
朝上众臣,哪能不懂大昌皇帝的意思?
也就是说,别他娘的动不动,张口就说九皇子永康要密谋造反。
反正,如是谁想要扳倒九皇子永康,这造反的罪名,那是已经捏造不成了。
“好了!”
大昌皇帝扫视了众臣一眼,耷拉着眼皮说道:“都跪安吧!朕累了,也该歇歇了!”
“退朝!”
刘安尖着嗓子,唱喏一声,然后扶着大昌皇帝的一只胳膊,就向殿后走去。
“臣等,恭送圣上!”
满朝文武,齐声跪安。一天朝会,就此作罢……
回到寝殿,大昌皇帝心神不安,这太子不立,众皇子之间的争斗就不会歇停。
余怒未消之下,这头也疼了起来。
“传虞妃!”
或许,只有美人,才能缓解这令人心烦意乱的头疼。
“圣上,是要传虞妃娘娘过来服侍?”
刘安一怔,看到大昌皇帝扬扬手,便火速去传虞妃。
近几天,自大昌皇帝喝茶中毒后,经过太医院陈玄因连续排毒,这危险是化解了,残毒也被清除了,但大昌皇帝的身体,还是虚得厉害。
一群嫔妃,也就被闲置了下来。
就连大昌皇帝平时最为疼爱的祥妃,也没有让侍寝。
虞妃,是十皇子永昱的母亲,也是众嫔妃里最年轻的一位。
由于十皇子永昱尚未成年,明面上的事,参与就少了一些。
但虞妃却没闲着,早早地替永昱积攒着人脉。
一个皇子的势力如何?那和他生母身后的家族背景,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不一刻,虞妃莲步轻移,扭着丰腴的身子就来到寝殿。
当然,最近朝上发生的事,虞妃自然是听到一些。
如果没有相当的耳目,那在宫中这地方,就等于是瞎子和聋子。
今天大昌皇帝竟然点了她,这让她顿时就欣喜若狂,赶忙给腋下扑了些香粉,马上就跟着刘安过来。
“奴婢,见过圣上!”
虞妃偷瞄一眼凉榻上的大昌皇帝,发现他的脸色,比前几天见到时好多了,不再是金纸一样的蜡黄,而是白里透红,只是还略有浮肿而已。
“平身!”
大昌皇帝淡淡一句,眼神示意虞妃近前坐了。
“圣上,奴婢可想圣上了!”
说着,虞姬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就按在大昌皇帝的腹部。
“朕有些头疼,给揉揉!”
大昌皇帝轻轻拿开虞妃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丝懊恼,从虞妃眸子里闪过。
“奴婢给圣上揉揉了?”
“如此甚好!”
大昌皇帝说着,就缓缓闭上眼睛。
刘安见状,向旁边候着的一名太监,还有一名宫女摆摆手。
太监和宫女知趣,跟在刘安身后,就躲到屏风后面候着。
“圣上,奴婢扶你起来一点。”
虞妃爬上凉榻,盘腿坐在大昌皇帝身后,双手捧起大昌皇帝的头,紧紧地把颤巍巍的一对胸肉,热哄哄地就贴了上去。
一阵香风,顿时直扑大昌皇帝的鼻孔。
两只耳朵,也随即就被包裹出一阵温软的感觉。
“圣上,这样可好?”
虞妃左右摇晃着双肩,一双玉手环抱在大昌皇帝的额头上。
“嗯!”
此时,如腾云一般的大昌皇帝,闭着眼睛喃喃说道:“昱儿还小,多督促他读书,朕上次给他的那两本书,参研得如何了?”
虞妃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嘴上却娇滴滴地说道:“昱儿一直担忧圣上的龙体,好几次嚷嚷着要过来看看,圣上的赐书,哦!那本《六韬》还未曾读完……”
“哼!”
大昌皇帝轻哼一声,说道:“别让昱儿跟他们掺和,好好读他的书!”
“圣上,昱儿成天埋头苦读,一心想为圣上分忧,早日熟悉熟悉国政也好!”
虞妃吹气如兰,使劲地前倾着上身,窥探着大昌皇帝表情变化。
大昌皇帝双眼未睁,但语气够冷。
“胡闹不得,你以为朕不知道?有司礼监太监,偷拿折子给昱儿看,无资格参议朝事者,偷窥国政,当属窃取国家机密行为,那是要按通敌治罪的!”
此言一出,惊得虞妃差点蹦起来。
两只手一松,大昌皇帝的头,冷不丁就落在榻上磕了一下。
“混账!”
大昌皇帝翻身坐了起来,怒目看向虞妃。
“奴婢该死,请圣上恕罪!”
花容失色的虞妃,在凉榻上赶快跪了下来。
“唉!”
大昌皇帝怔怔望了虞妃一眼,重新躺下,闭起眼睛悠悠说道:“朕浑身乏力,不想再动分毫,那就……”
虞妃从恐慌中稳了稳神,一只手按着狂跳的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把头埋在大昌皇帝的腹下……
良久,满头大汗的虞妃抬起头来,用一只玉雕般的手,拂了拂额前凌乱的头发,转过身子,从凉榻上探出头去,向榻下放着的一只痰盂里呕吐了几口。
大昌皇帝仰躺着没动,闭着眼睛又说道:“昱儿年幼不懂,你得心里有数,恪守法纪绝非坏事,你,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记住了。”
虞妃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低下头来连声应允。
“下去吧!”
大昌皇帝摆摆手,然后把脸转向里面,不一会就打起轻鼾……
退出寝殿的虞妃,扶住外面一口金鱼缸,爬在缸沿上就狂吐不已。
这一阵干呕之下,眼泪和胆汁,都止不住地往外溢着。
……
半个时辰后,双腿发软的虞妃,此时已在自己的寝宫,里对着下人们大发雷霆。
“母妃,消消气!”
十皇子永昱上前,摆摆手屏退下人。
“气死本妃了!”
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着粗气的虞妃,目光哀怨地投向自己的儿子。
“据说,二哥他们都挨了父皇的处罚,尤其是四哥,这下可够惨的了,儿臣巴不得他们都倒下去,好叫儿臣早日出头!”
永昱一脸兴奋,上前扶虞妃坐下。
虞妃美目一转,心有余悸道:“我儿千万不敢再提此事,方才圣上龙颜大怒,已经点了母妃一句,看来偷阅奏折这事,切不敢再有了,还是安生读书,静观其变吧!”
说完,虞妃摆摆手,示意永昱退下。
“啪啪!”
望着永昱走远,方才被大昌皇帝撩起欲火,但又被泼了一头冷水的虞妃,向着屏风后面,伸出一双玉手就连拍两下。
“娘娘,想了……”
一名面皮白净的年轻太监,一脸暧昧地从屏风后面闪身出来。
“后院的苦瓜长好了没有?”
虞妃双眼迷离,望向太监,然后抖落一身的宫衣,缓步向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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