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同,几乎让春桃昏了过去。
其实,春芬已经习惯了这样。
此时的春芬,和永康就像心有灵犀一样,已经开始泡功夫茶了。
头发湿漉漉的霍幼楠,惊奇地看着这种繁琐的泡茶方式。
“这,就是功夫茶?”
“嗯!”
春芬一脸羞怯,低头又道:“这是殿下才教会奴婢们新喝法。”
“这倒新鲜,你们殿下就是古怪,啥事都有出人意料的法子!”
霍幼楠此时,被这种泡茶方法,深深地吸引了进去。
刚才的紧张,差点让她肝胆欲裂。
待几盏茶汤入喉,霍幼楠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差点破防的那一疼,不禁打了一个尿颤!
幸好,幸好有春桃,替她在前面挡刀,说实话,自己还真没准备好。
此时,隔壁传来永康清晰的声音。
“这叫乌龙入海…”
“这叫再注甘露…”
“这叫再斟流霞…”
“这叫清溪出涧…”
“……”
忽然,霍幼楠眉头一皱,问道:“殿下教你们泡茶法子,都有何人所学?”
春芬微微一愣,随即又道:“不多,就春桃姑娘,乌银顿珠格格,还有,还有那个李家主!”
“李家主?”
霍幼楠一脸茫然,脑海里死活就搜寻不出这么个人来。
看到霍幼楠不解,春芬又道:“就是替殿下打理生意的那个李家主,四通粮行的东家,现在替殿下做事,在西街口要开张茶楼的了!”
“粮商?”
霍幼楠一怔,狐疑道:“不是都抄斩了吗?”
“回九皇子妃,听说抄斩了三家,唯独这家被殿下留了,说是朝廷对生意的运营需要,殿下还教李家主做生意的法子呢!”
春芬这话一出口,霍幼楠差点当场吐血!
这混蛋,不觉得害臊,居然还教一个成功的商人如何去做生意?
这不是闹笑话吗?
哪儿都有他,难道,他是百事通,啥都懂?
这窝囊皇子,前些年都干些什么了?
不就窝在那个屁股大的观澜院,成天啃那些发霉的破书嘛!
且不知天高地厚,一个皇城内外出了名的窝囊废,遇上啥事都要显摆,居然如此不知羞耻。
想到这里,计上心来,又问道:“那个李家主,她好看不?”
春芬一阵紧张,踌躇道:“应该不丑吧!”
“应该不丑?”
霍幼楠眉头一挑,愠色上头,沉声问道:“什么叫应该不丑?和本小姐来比,她是何等模样?”
“这!”
春芬懂了,这九皇子妃,该是吃上醋了!
一阵紧张过后,春芬喏喏说道:“个头,比九皇子妃你稍低一些,说话,说话声音也……”
“也什么?”
霍幼楠一脸黑线上头,嗓音就大了起来。
春芬手一抖,一招“凤凰点头”的茶式,差点演砸把壶给打了。
“说话声音叮咚悦耳……”
慌乱之下,春芬干脆实话实说。
“什么破茶?”
这清香淡雅的功夫茶,立马就不香了。
霍幼楠噌一下站了起来,厌恶地看着桌上一溜茶盏,愤愤说道:“好好的茶,非要整出这些麻烦道道来,故弄玄虚而已……”
看到霍幼楠怒了,春芬低头不再言语。
这时候,乌银顿珠端了茶点,站在寝殿门口有一会了。
那些对话,都让她听了个一字不漏。
“奴婢,见过九皇子妃!”
卧槽!
这彪呼呼的乌银顿珠,也捏腔捏调,一口莺莺燕燕之声。
“九皇子妃稍安勿躁,春芬服侍不周,待奴婢给九皇子妃重新泡过!”
乌银顿珠又是一声,发嗲得让霍幼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格格,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霍幼楠顿觉崩溃,狠狠踱一下脚,又嚷嚷起来:“本小姐还是习惯你之前的样子,看看你,扭扭捏捏,哪有之前半点英武之气?”
乌银顿珠是故意的,她明知道霍幼楠的性子,和她这个格格相差无几,便故意摆出一副娇柔婉转的样儿,好好刺激一下这个蛮横霸道的大小姐。
“功夫茶不好喝吗?”
说着,乌银顿珠把几样茶点,一一摆放在桌上。
“繁琐死了,不如大碗饮了痛快!”
霍幼楠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她心里的邪火,不是由茶而起,而是突然冒出的李家主这个人,让她顿时就如鲠在喉。
功夫茶,只是她发泄的由头而已!
“诶!”
霍幼楠又把目光,怪怪地看向乌银顿珠。
这格格,心甘情愿在这里当奴婢服侍九皇子,自己刚才赌输了,九皇子拿泡桶的事当赌注。
这个格格,那也是当初九皇子从北凉使团的团首、国师兀查赫手里赢过来的战利品而已。
不会?
想到这里,霍幼楠后背一阵发凉。
这哪是个窝囊皇子,简直就是条贪吃蛇!
反正,乌银顿珠给自己的感觉,和前几天初见时,大有不同。
初见乌银顿珠,霍幼楠总觉得,这个婢女身上,有着和自己很相似的味道。
而眼下,南腔北调,扭捏作态,都赶上青楼女子的那种媚贱。
但乌银顿珠却不同了,她向霍幼楠投来戏谑地一瞥,娇滴滴又道:“敢问九皇子妃,难道这样不香吗?”
香?
香你娘个脚后跟,姑奶奶我想吐!
“扑哧!”
到底是乌银顿珠自个首先装不住了,站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
“哎我说,你虽然贵为皇子妃,但自带的气场,和本格格无二,爱咋就咋吧!反正,本格格就这性子,让雄鹰学燕雀,拉倒吧!本格格不是那块料。”
乌银顿珠还是露出了本性,冲着霍幼楠就是一顿疯狂吐槽。
没曾料到,被嘲弄后的霍幼楠,这时不但没恼,反而咧着嘴笑了。
从根本讲,她俩,差不多就是同一类人。
此时寝殿外面各处,内务府的人都在忙着布置。
该修缮的地方,马上修缮。
府邸内外,到处都是忙碌着的身影。
由于春桃现在已是代管家,时不时有内务府的人过来,找她问东问西。
可浴室里的动静,却一直没有停止,急得找春桃要问事的人,在寝殿外面的廊檐下直转圈。
插不上手,对此什么也不懂的霍幼楠,也不禁焦急起来。
还不出来,用得了那么久?
此时,乌银顿珠好像从霍幼楠的神态里,读出了些什么?
“霍小姐,何事如此焦躁?”
因为身份上次被自暴,乌银顿珠也不再低调,对霍幼楠的称呼,也从“九皇子妃”变成“霍小姐”了。
要不是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方立过赌约的话,就乌银顿珠的高傲心气,未必会把永康和霍幼楠放在眼里。
输了就是输了,不但输了北凉蓄谋已久的那些条件,而且还输了自己的自由,最让人喷血的是,最后居然连底裤都输掉了。
待到了雁门关外,本格格才是正主,论被骑过的顺序,你这九皇子妃,还差那么一步。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巨响,震得屋瓦都差点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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