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永康独自在北书房用膳。
为了多给狄芳和春桃们,留些与霍幼楠说话的时间,永康找了个借口,就让春芬把晚膳给送到北书房。
还没吃上几口,四皇子永泰就来了。
这鳖孙,这时候来干什么?
难道自己被封了镇北王,这鸟人心气不顺,脑子一热就来找茬?
“哎吆四哥,快请坐!”
永康筷子还在手里握着,就站起来向永泰打招呼。
“永泰,见过王爷!”
四皇子永泰有模有样,一脚才从书房门里跨入,就拱起手来行礼。
“四哥,不带这样的哈,都是父皇的儿子,你当四哥的这样称呼,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吗?”
面对永康的客套和谦虚,四皇子永泰心里就骂开了!
狗东西!
还都是父皇的儿子?
亏你还说得出。
要显摆就明着显摆,假惺惺的当我傻啊?
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
都是父皇的儿子,就你一个被封了镇北王!
心里如是骂着,但永泰的嘴上,却像抹了蜜一样。
“不是打你的脸,你是父皇亲封的王爷,为兄要是逾礼,那是对父皇的不敬啊!”
永泰说着,就打量了一下永康吃的菜。
不用说,这都是婚礼那天喜宴上剩下的。
“那天,为兄身不得已,得回朝紧急议事,冷了王爷的场面,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这不,今晚过来,和王爷小酌几杯,也算是补个喜酒,祝贺王爷王妃新婚美满!”
永泰也毫不客气,向门口候着的春芬喊道:“去,给本殿下添双碗筷,再拿两只酒杯过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永泰这样反客为主,永康只好也向春桃说道:“让膳房多添几道下酒菜,我得陪四哥好好喝上几杯,说不定四哥喝高兴了,赏我几个多好!”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话。
但永康却是心里,又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几个皇子里面,最四皇子永泰的贺礼贵重,那尊火麒麟,只要找个阔气的买主,定能卖个好价钱。
反正,别说雕成麒麟的价值,就那么大块的翡翠料,一二十万两银子可是值得。
片刻间,春桃和春芬,端着食盘进来。
几道下酒菜,被摆上了桌。
“去,给王妃说,四哥来补心意,得给四哥补敬喜酒!”
永康向春桃一使眼色,春桃就急忙去请霍幼楠。
在狄芳的一番劝说下,霍幼楠这才极不情愿地来到北书房。
“来,给四哥敬杯喜酒!”
永康已经斟满了一杯酒,抬头笑着望向霍幼楠。
“哎呀不敢,我怎么敢让王妃敬酒?”
永泰一慌,连连摆手,赶忙站了起来。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着来补心意,和小弟喝几杯,祝小弟两口子新婚美满的,怎如何能不喝新娘敬的喜酒呢?”
永康把酒杯递进霍幼楠的手里,转过头又道:“再说,大婚那天,小弟还没被封王呢,四哥不必拘束,叫小九就好了,咱兄弟之间,就数四哥你对小九最好了,是真的好,不像父皇说的假装好!”
霍幼楠这下听明白了,永康这货,又准备阴这四皇子一把,坑早都给挖好了,就等四皇子永泰往下跳了。
这货也贱,上赶着来让九皇子永康坑他。
要是不被坑几次,皮痒得都没地方蹭蹭!
霍幼楠也很反感这些皇子们,一个个的德行,成天肚子里憋着坏。
“请四殿下满饮此杯!”
霍幼楠双手端起酒杯,送到永泰眼前。
“哎,停停!”
看到永泰伸手去接酒杯,永康在一旁急忙叫停,目光投向霍幼楠道:“怎么还四殿下四殿下的,这是喜酒,得叫四哥啦!改口酒。”
“是,是该叫四哥的时候了!”
永泰笑着,也强调了一下称呼,伸出去的手悬停在杯前。
“四哥,请满饮此杯!”
“好,几个弟妹们里面,就你有礼数!”
永泰应声,双手接过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底朝天。
“这改口酒喝了,等会小弟再和四哥碰几杯!”
永康给永泰喝空了的酒杯里,及时地添上了酒。
改口酒?
永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按习俗,这改口是要包喜包的呀!
伸手在怀里一摸,坏了!
只有一张银票,没有散银?
永康视线一直没离开永泰的手,见永泰的手伸进怀里停下了,便对霍幼楠又道:“还不赶快谢过四哥,四哥都给你拿改口的喜包了!”
泥玛!
永泰肚里暗骂一句。
尽管心疼得直哆嗦,但还是把那张银票摸了出来,眼睛一闭就向霍幼楠递了过去。
卧槽!
五万两?
这票面可不小啊!
大手笔。
“看看,还是四哥对咱好!”
永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赶忙又道:“坐下说,先吃几口菜,尝尝合不合四哥的胃口!”
霍幼楠接过银票,也满脸含笑地说道:“幼楠谢过四哥,待会多喝几杯。”
说完,狠瞪永康一眼,把银票往怀里一揣,就退出了北书房。
这两口子,没一个好货!
转着圈合起来坑我。
尽管永泰心里恨得牙痒,但表面上依然是笑如春风。
“你说这父皇,非要让我筹办什么重阳节的百叟宴,这些事,随便打发个人去办就得了,内务府不就是操办这些的么!”
永泰自饮了一杯,向永康发起了牢骚。
“百叟宴?”
永康一怔,随即又道:“重阳节,百叟宴,父皇这是老了?开始注重这些小节日了,看来,父皇已经把自己归为老人行列了!”
“什么意思?”
永泰一愣,抬头看向永康。
“四哥,吃菜!”
永康把筷子递了过去,然后又说道:“四哥你想想,眼下要准备和北凉开战,各种事务不少,父皇却看重这么一个小事,还组织百叟宴,并且点名让四哥你去筹备,四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永泰接住筷子,那只手悬停在半空,眼睛直盯着永康的脸。
永康吃了一口菜,等咽了下去,这才又道:“注重这么一个节日,说明父皇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重阳节,又叫敬老节,登山赏景,遍插茱萸,作诗吟对,品茗饮酒,这完全是一种老迈后的闲情逸致,而且,放着内务府那班人不用,还降旨下来让四哥你去操办,这是要把四哥摆出来,是让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们看看!”
“啊……”
永泰心里一惊,急道:“这是你自己猜的?还是听父皇他老人家说的?”
“当然是自己猜的了,这么显眼的事,谁都能看出来。”
永康举起酒杯,向永泰眼前举了一下,说道:“内务府就能办的事,非要让一个皇子去办,并且还降旨了!”
这狗东西分析得没错!
看来,父皇这是在为他拉票。
不然,完全用不着这样。
想到这里,永泰刚掏了五万两银票的心,也不怎么疼了。
“来,不管那些了,今天主要,是来祝贺九弟新婚的,喝一个!”
永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自己抓起酒壶,又给自己和永康的杯里都斟满。
夏士诚说过,比起太子位子,扔几个碎银子算什么?
看到永泰按捺不住的狂喜,永康眼珠子又是一转,说道:“记得上次父皇说过,四哥的能力那是没得说,就是心狠了点,美中不足的就是对兄弟们不够友善!”
“父皇他误解我了!”
永泰急了,一口喝干了刚斟的那杯酒,抓起酒壶自己又斟了个满杯,举着酒杯又道:“平时四哥我是忙了点,也很少和兄弟们联谊走动,但兄弟们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一定不打任何折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永泰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把那杯酒晃得差不多都见了底。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永康把酒杯,又往永泰眼前一举,然后一仰脖子喝了个滴点不剩。
鸟人!
看小爷我不坑死你这个鳖孙!
永康心里骂着,抓起酒壶,直接给永泰还握在手里的酒杯中,直接又添了个满杯。
“是父皇误会我了,你四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在兄弟们面前不仗义,那在谁面前仗义?”
满脸通红的永泰,仰头又是一杯。
“我知道,说关系好,那也不完全是那样,起码,四哥对我,那可是真的好!”
永康给永泰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
“那是,那是!”
永泰也点点头,说道:“以前没做到的,现在四哥我完全可以做到,父皇教诲得对,兄弟们就是要团结爱护。”
满桌的酒菜,永泰一口都没动筷子,甚至放在眼前的茶,也没顾上喝一口,却连着喝了不少的酒。
“小九,你要开拔了,有什么需要四哥我帮忙的事,尽管说!”
永泰把一杯酒干了,又拍起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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