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霍幼楠一脸的认真,永康无奈地笑笑。
这傻大妞!
除了倔犟,有时候还蛮可爱!
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涉世不深的单纯?
抬头望了望长龙般蜿蜒的队伍,永康转过脸来,道:“随便聊几句,解解路途苦闷,如何就像留遗嘱似的?”
“我是认真的!”
霍幼楠情绪低落,悲愤又道:“谁像你一样,成天嘻嘻哈哈,鬼知道你哪一句说的是真话?”
“你这是受刺激了!”
永康无奈摇头,苦笑着望向一脸执拗的霍幼楠。
“我是认真的!”
霍幼楠愤而转头,怒目瞪向永康,紧咬嘴唇一副委屈状。
“真想给你两个嘴巴!”
永康眉头一拧,嗔怒又道:“好端端的,说什么丧气话?有这功夫想那些败兴的事,还不然多琢磨一些到了边关,该如何把军权拿在手里!”
“哦!”
霍幼楠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我是主帅,你是王妃,我要是连你都保护不了,让你战死的话,那我还真不如拔一根逑毛了把自己给吊死!”
永康脸上笑意损失,被霍幼楠一番遗言式的说话,气得只想抽她两个嘴巴!
“又来了!”
霍幼楠一撇嘴,皱眉道:“如此肮脏的话,你也出得了口!”
卧槽!
这话脏吗?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连你都战死了?
那我还能活着?
难道敌人的刀枪,会绕我而行?
就是死,那也是我死前面!
北凉可汗完颜烈对我的恨,那可是胜过了对皇帝老子的恨。
是我赢了北凉使团,赢了北凉国师兀查赫,赢得北凉可汗完颜烈的掌珠乌银顿珠格格在王府当洗脚丫头。
而且,乌银顿珠还是死在了王府!
尽管这是个意外,但北凉可汗完颜烈不会这么想。
杀我为他的掌珠报仇,那是肯定的事了!
见永康不再说话,霍幼楠反而笑了!
“但今天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
永康又转脸,惊异地望向霍幼楠。
霍幼楠一脸认真,又道:“是的,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身先士卒,亲自闯入虎穴来救我!”
一抹红晕,霎时就爬上霍幼楠的脸蛋。
饶是夫妻之间,她也是满脸羞怯,低着头在向永康说话。
卧槽!
这不是傻话吗?
你是我的女人、妻子、王妃!
我不救你?
等那些侍卫们把你救出来,想想!
被多少人啃完了果肉的桃子,让我再捡起来含着那个核咂巴味道?
救自己的妻子,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你还真以为我窝囊透顶?
霍幼楠一说这,又气又好笑的永康,肚里早就骂开了锅。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是你的夫君,我不救你,那还能救谁?”
骂归骂,但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
霍幼楠缓缓抬头,望着永康幽幽说道:“之前你不是常逛青楼吗?难道你就没和那些头牌啊花魁的楼凤们……”
“别瞎猜了!”
永康彻底被气笑了,摇头道:“逛青楼,那是了解一下皇城的环境,体察一下民情,再说也是形势所逼,人在外面,该应酬的事多了,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窝在观澜院里等死?”
“反正,你的话,真假难辨!就像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
霍幼楠又是一句。
也就是这一句,让永康心里一惊!
难道,之前那哥们的残魂,还一直在作祟?
不应该啊!
自魂穿过来,一切作为,都是他自己在主导的啊!
会不会是自己睡着后?
之前那哥们的残魂,心有不甘地出来闹腾一番?
我说哥们!
你已经窝囊死了,就安心投胎去吧!
你丢掉的场子,就由我给你找回来得了。
永康心里一阵嘀咕,稳了稳神,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
……
又是接连两天的急行军,队伍到了人烟稀少的荒漠地带。
戈壁、大漠、草甸,还有被千百年的风沙剥蚀的千疮百孔的山丘。
在一处有水源的地方,离天黑还早,永康决定安营扎寨休整。
要是错过这处水源地,下一个营地又不知道是何样子?
这里已经不见村镇,就连放牧的人都不见,说明这段路上没有大片的绿洲。
粗略一算,已经离京都千里之外了。
这一路,没有驿站,也无法补充物资,除了棺材里被颠簸得叮当乱响的银子,再就是箱子里捆扎起来的银票。
自离开皇城以来,这一次,可真是十足的野外扎营了。
永康带着上官元英,策马跑了一圈,最后决定在一处风化岩洞穴密集的地方安顿下来。
一片山岩前,密集的洞穴就像大大小小的蜂巢,这样的话,就可以减少军帐的使用数量。
有现成的洞穴,安营也就省事不少。
选了一处最大的洞穴,作为议事的地方使用。
临近的一些小洞穴,首先安排眷属们住了,周围的其他洞穴,被分配给了府兵们挤了。
由于队伍人数比较庞大,再是洞穴居多,那也完全不够自由支配。
一路上剿匪,高祥和任元桥二人,也陆续收编了三百多人进来。
眼下府兵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两千八百人。
不但预备的军马没有剩余,粮草物资的消耗,也是相当惊人!
霍幼楠选择了和狄芳、老夫人占了一处洞穴居住,紫芸和春桃住在隔壁便于侍奉。
右卫的一十六名女眷,自然挤在另一侧的洞穴便于安保。
见霍幼楠跟狄芳们去住,永康只有挑了一处很小的洞穴,让春芬过来侍奉他。
这两天来,最舒坦的莫过于焦凯了!
春芬去春桃和紫芸的马车上挤了,他和兰慧独占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不是向兰慧讲着自己之前的各种糗事,就是搂着兰慧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无聊。
原本恓惶不已的兰慧,居然被焦凯那货逗得笑声不断,也任由焦凯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消耗着雄鹿一样的狂躁。
春芬原本携带着的一袋干枣,由于路上的多种不便,永康倒是没有吃上一颗,全给焦凯让兰慧泡了后吃了个一颗不剩。
没人知道兰慧一次能泡多少枣出来,反正焦凯就像一只松鼠,亲自扒着兰慧的腿根掏泡枣吃!
这方面,焦凯有的是经验!
心情大好的兰慧,如沐春风,相互被滋润得明眸亮齿,一天到晚都散发着一种怪怪的气息。
兵士们做饭的做饭,在溪流里饮马的饮马,洗漱的洗漱,尽情地冲洗着两天急行军带来的疲惫。
永康摊开地图,在上面查看路线。
“王爷,接下来我们得走搏蟒河郡了,过了搏蟒河郡,就到达通古驿。”
高祥指着地图,又道:“过了通古驿,一路北上,高山峻岭不少,气候也是日渐寒冷,算是属于边陲地带,我大昌从事牧业的百姓也不少!”
“通古驿?”
永康沉思片刻,顺着高祥所指的地方看着,突然又道:“这样,要是绕开搏蟒河郡城,沿河谷而上,这样距离就会近一些,可以省出两天的时间来!”
“王爷三思!”
高祥一怔,摇头道:“我们直达搏蟒河郡,能完全补充路上所需物资,这外线地广人稀,搏蟒河郡是此区域最大的一处郡县所在,绕开它,时间是省了,但我们的物资会跟济不上!”
“让我再想想。”
永康挠挠后脑勺,对行军路线摇摆不定。
此时,霍青遗孀缓缓抬头,视线望向永康,道:“老身当年随夫君出征时,走搏蟒河外线,那条线路是捷了一些,但沿途地貌复杂,气候多变,甚至一天之内,山下艳阳一片,而山顶雨雪交加,但辎重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真是这样?”
永康一愣,目光望向霍青遗孀。
“是!”
霍青遗孀点点头,又道:“要走那条线,就要放弃车辆,一路也不利于埋锅造饭,只有把干粮带足了,轻兵简马为好。”
“容我想想!”
永康咧嘴,憨厚一笑。
一旁的霍幼楠转过头来,潦草一瞥地图,道:“听祖母的,她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
“不可妄自菲薄!”
霍青遗孀眉头一挑,狠瞪霍幼楠一眼,缓缓又道:“王爷如此考虑,必是王爷有所奇想,世上的路不止一条,当年,你祖父就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决定丢弃辎重,轻兵突袭,这才选择走搏蟒河郡城外线,直插敌人腰眼,来了个攻其不备……”
永康一脸坏笑,望向霍幼楠,道:“要学会变通,另辟蹊径也未尝不可,这,难道你忘了?”
一提另辟蹊径!
不光是霍幼楠,就是狄芳,也不禁菊花一紧。
九皇子所谓的变通,那可不是好受的滋味!
疼痛难忍,又羞于出口。
调侃一句后,永康收了地图,淡淡说道:“先这样了,今夜好好吃一顿,再休息好了精神,明天检查车辆状况,该修缮的修缮,该丢弃的丢弃,趁着有水源,洗洗衣物也是可以的事,至于路线,容我想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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