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安殿上,陷入死寂一片。
眼见太子挨抽,二皇子永宁眼里,一丝星芒一闪即逝。
“父皇,九弟聪慧过人,又饱读奇书,能把握一瞬即逝的机遇,使乌特昭部脱离北凉盟约,这也是九弟的无边能耐!”
永宁的话,打破了冷场。
这二皇子一出声,其他皇子们一阵面面相觑,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
眼下太子惹得皇帝老子龙颜大怒,正是棒打落水狗来踩上一脚的好机会。
三皇子永乐横出一步,拱手道:“父皇,依儿臣之见,该大赏九弟!”
“九弟建此奇功,使我边关将士们士气大振,也是个好兆头,该给九弟记上一大功啊!”
六皇子永哲也不落后,见机就是一句。
永恒踌躇一下,最终还是站了出来,拱手道:“九弟如此神武,应是我等学习的楷模,而不应诋毁污蔑,不能让九弟流血流汗又流泪啊!”
“父皇,应该给九弟重建宅子!”
八皇子永義嗓门更大,直接谏言:“若是九弟凯旋那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总不能让九弟重回观澜院吧?”
“八弟所言极是!”
七皇子永鼎也不甘落后,接着说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九弟好过,这人刚一离开皇城,王府就被人放火烧了。这一到边关,刚立上一功,就有人诋毁他私通敌国,依儿臣之见,父皇应该降旨严查包藏祸心者,不能让九弟寒心,不能让所有的戍边将士们为此寒心!”
众皇子振振有词,无一例外都是对永泰落井下石。
跪着的永泰,眼里全是怨毒!
混蛋!
总有一天,本太子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言论付出代价的。
大昌皇帝面颊一阵急抖!
他心里明白!
夺嫡!
在他的这几个儿子之间,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些皇子,包括臣工,嘴上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
但心,却是一个比一个歹毒。
此时,一直没插上嘴的户部尚书张庸,横出文臣班列,拱手道:“可喜可贺啊圣上!九殿下旗开得胜,虽然我大昌要为乌特昭部提供粮食帮他们渡过难关,但此举也是我大昌皇帝的恩德所在,天威所在,更是我大昌帝国的国体所在,不厚近臣,不薄远侯,想必那乌特昭部顺亲王纳敏,会感激圣上对乌特昭部的恩惠,从而更加依赖我大昌朝的福泽!”
“启禀圣上,我工部最近研发的一款水牛皮革甲,已经试制出五千套,老臣以为,可作奖励送往边关,以此鼓励九殿下,为我大昌再创辉煌!”
工部焦仁,迫不及待站了出来,居然建议把最近才试制出来的一款新革甲,作为奖励赏赐给永康。
此刻,他心里的激动,并不亚于大昌皇帝。
他更担心小儿子焦凯的安全。
但他明白,只要是九皇子手里有的,那就少不了他儿子焦凯的一份。
这款新的革甲!
是他之前就一直在研制着的!
采用独特的熟制方法,使水牛皮变得更加坚韧,穿戴起来减少臃肿程度,又大大提高抗刺穿作用。
本来,这款革甲,是用来先武装虎贲军的。
皇帝的亲军!
在任何时候,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这次,焦仁主动谏言,把它优先配置给九皇子永康的兵将。
“圣上!”
董庆堂拱手道:“焦学士所言极是,九殿下所率的兵马,在装备上并无多大优势可言,这五千套革甲,要是圣上没意见,那老臣就入账兵部器械司,即刻调往边关前线落雁滩防区?”
“准了!”
大昌皇帝缓缓转身,目光从焦仁、张庸脸上,又缓缓移到董庆堂脸上,道:“三位爱卿言之有理,除了战马外,粮食,兵器,目前还尚能拨出,就依三位爱卿所言,即刻调运到石河军资站以备调配!”
“圣上英明!”
辅国大臣李嵩,拱手缓道:“一应物资,均由石河军资站有序发放,如此,便可避免军资被私下倒卖的弊端!”
“李辅国所言极是!”
夏士诚也拱手又道:“严控军资流向,杜绝将领们贪墨,这样才能让普通兵士,均衡享受到朝廷的福利恩泽!”
大昌皇帝复又登上銮座,目光望向众臣,道:“乌特昭部归顺我大昌帝国,此乃国之幸事,这功,先给小九记着,待他凯旋之日,朕在乾昌宫设宴为功臣们接风!”
乾昌宫设宴?
那可是国礼,规格之高,令人羡慕!
永泰闻言,心里泛起惊天骇浪!
皇帝老子这样表态,真令人恐慌难安。
“父皇,九弟离开皇城的时候,儿臣曾经说过,等九弟凯旋之日,儿臣出城十里,亲自迎接九弟!”
先稳住父皇,剩下的再做计较。
“哦!”
大昌皇帝望向永泰,冷冷道:“亏你还记得此事?”
地上跪着的永泰,把身子转向龙案,双手伏地,痛哭流涕道:“回父皇话,儿臣和九弟,感情最深了,那天九弟带兵离开皇城奔赴雁门关前线,儿臣心里甚是难过,虽然惹得父皇心里不快,但儿臣一直翘首以待九弟早日凯旋,父皇教诲,儿臣永不敢忘啊!”
“哼!”
大昌皇帝冷哼一声,盯着永泰,沉声又道:“但愿你真是兄弟情深,滚一边站着去!”
“谢父皇!”
永泰爬了起来,退到永宁旁边站着。
“二哥,兄弟我年少,有时候遇事难免欠缺周全之策,还请二哥不吝赐教!”
说着,永泰向一脸尴尬的二皇子永宁,拱手就施了一礼。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几位皇子,诚恳道:“三哥和几位弟弟们,有空了也来我府上喝喝茶,这九弟一走,我的心里也空得难受,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如此见外!”
不料,二皇子永宁似乎并不买账!
向永泰施了一礼,淡淡道:“太子国政繁忙,为兄我故不敢打搅,等九弟凯旋之日,兄弟们好好喝喝!”
“是啊!”
三皇子永乐斜瞥永泰一眼,也道:“等小九回来,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喝喝,就在二哥府上喝,九弟已经没住处了,不过,酒得喝二哥家的,免得太子再拿窖藏让大家糟蹋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三皇子永乐,偏偏又提到永泰当场送给永康的那四坛窖藏酒!
那四坛药酒,差点喝出人命。
“我说三哥,别揪着太子不放了!”
五皇子永恒,插嘴进来道:“太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九弟大方,把太子给他准备在路上喝的酒,拿出来招待客人了!”
“以我看,九弟回来,酒包在我身上,保准让兄弟们喝个痛快!”
六皇子永哲更不是省油的灯,趁机旧事重提,好让永泰当初的行为,引起父皇对这个新太子的猜忌。
永泰气的心里已经骂开了锅,但脸上依旧讪笑着,道:“二哥、三哥,还有弟弟们,不能拿我耍笑了,就这么定了,等九弟回来,把小十也请过来,好酒有的是,兄弟们放心喝就是了!”
没等七皇子和八皇子说话,脸色早已又阴了下来的大昌皇帝,摆摆手,冷声斥道:“行了,各人把各人的事做好,没酒喝?找朕要,朕要看到你们兄友弟恭,不要阴奉阳违勾心斗角的好!”
本来,还想拿镇北王府失火的事,来继续做文章的几个皇子,见他们的父皇又要动怒,这才打消了借机围殴永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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