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垒,立刻对峙起来。
双方兵士,手中战刀已经出鞘,就等一声令下。
“不要误会!”
刘勋双手拱拳,向苏佩一礼,道:“听说九殿下取得河套,统帅非常高兴,特命本将为九殿下送来军备,以示慰问,他日统帅定将九殿下战绩,上报朝廷为九殿下请功!”
“哦!”
苏佩眼皮一翻,傲慢道:“既然送慰问品过来,何必带这么多兵马?”
“呵呵!”
刘勋面上一尬,讪笑道:“由于战局不甚明朗,故本将军带一部分兵马,以便随时支援九殿下所需!”
“此言当真?”
苏佩眼睛一亮,拱手道:“这位将军,这上万兵马,可真是支援九殿下防务所需?”
“那是当然!”
刘勋胸膛一挺,说得极其肯定。
“你手里,可以定国军统帅调军手令?”
不料,这苏佩,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问清楚这上万兵马的用意。
“这?”
刘勋面颊一抖,又道:“本将军只有统帅口谕,时间仓促,并无调兵文书下达。”
“哼!”
苏佩眉头一拧,怒道:“没有调兵文书,光凭你一张嘴说东道西,假如你是从雁门关逃过来的逃兵,难道我也相信你红口白牙胡乱一说?”
见刘勋被气得一时无言以对,苏佩提高声音,吼道:“昨日,有一万多兵士,也是如此一说,也是打着支援我军的旗号,九殿下给他们好吃好喝好住处,一日三餐有肉有菜有白馍吃,你这到好,直接又拉这么一队兵马过来,当我河套驻军,是开善堂放舍饭的不成?”
有肉有菜,还有白馍?
这话,听到刘勋带着的一万兵马耳朵里,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虽然他们们机会逃跑,但雁门关防区的伙食,真是令人难以下咽,就眼下,他们如此行军,但肚子还是饿着的。
刘勋懊恼得要死!
急着出兵,居然没让郑继业下一道调兵文书做做样子。
无论如何,只要到了河套城,就九皇子那些兵力而言,自己的这一万兵马,弄死九皇子,占了河套城毫不费吹灰之力。
只要接近九皇子,一切都有可能。
可眼下被挡在这里,要是硬拼,就是胜了,那也是两败俱伤。
而且,九皇子得知信息,就无法实施原计划了。
再说,要是弄死九皇子,之前跑掉的那一万两千兵士,不也能重新归队?
先把眼前这关,糊弄过去再说,反正不能来硬的,得智取。
“这位将军,刘某所言,句句属实,这一万兵马,就是统帅让本将军带着支援九殿下,用来河套防务之用,将军赶快放行,要是延误了战机,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刘勋说得十二分诚恳,苏佩听得心里直乐。
“这样吧!”
苏佩沉声片刻,又道:“事关防务,兹事体大,本将不敢私自做主。”
“请刘将军这边说话!”
苏佩勒转马头,离开自己队伍几步。
刘勋一怔,策马就跟了过去。
这时,苏佩压低了声音,道:“要么,请刘将军写下这一万兵马,是支援九殿下防务所用的字据,再当着我们的面,向你的这一万兵马宣明,他们此行,是要听从九殿下调遣!”
“要么,你们原路退回防线,待本将军即刻向九殿下禀明情况,得到九殿下的应允再放刘将军过去。”
“要不,请刘将军留下慰问军备后,原路返回,本将军代九殿下收下雁门关的一片心意,你回去代九殿下感谢统帅大人!”
苏佩说完,目光看向刘勋。
刘勋气得咬牙切齿,心想,这要是等禀报完九皇子,路上积雪深厚,这一去一回,还不得两天时间?
再说,留下慰问品,让他们返回,还代九皇子向统帅致谢?
呸!
想得美!
老子就靠这个当幌子,才能接近九皇子那个窝囊废,没了慰问品,这一趟不就白跑了不说,还白丢这么多的军备。
至于写个字据,再向自己的兵马宣明?
这个不难,反正是自己的兵马,写个字据,就像当初,统帅给九皇子写下的征兵令一样,到头来还不是废纸一张?
只要有机会弄死九皇子,再把河套城占了,就是写一大堆空头话,他也愿意。
“好说!”
刘勋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点头道:“你我都是听命于人,手里有个交代也踏实,请!”
“好!”
苏佩面色顿时开朗,拱手道:“刘将军带随从大帐里请,兵士们让我的人先带着赶路,如此就不耽误刘将军赶路时间!”
这话在理,没什么不妥之处!
“多谢将军!”
刘勋勒转马头,来到自己大军前面,高声吼道:“进入河套,你们就得听令于九殿下指挥,现在立即开拔,跟着九殿下的人先赶路,本将军随后就赶上你们!”
哗啦啦!
拦在前面的五百战狼军,即刻调转马头,领着刘勋的一万精兵,马不停蹄地就向河套城方向而去……
“刘将军,这边请!”
苏佩骑马,在刘勋身前一马距离带路。
刘勋的几位部将,也紧随其后,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不一刻,到了苏佩驻军营帐。
“刘将军请上座!”
苏佩客气有加,一副见了上级将领的谦卑样子。
一进入大帐,刘勋就被让到主座上坐了。
这一坐,刘勋得意了起来。
狗屁九皇子!
到底是硬撑场面,你的这些兵马,说白了还是怕主防区的将官!
这不,在本将军面前,还不是点头哈腰,像个勤务兵似的?
还没客套上几句,热腾腾的煮马肉就被端了上来。
紧接着,爆炒羊肉,红烧牛肚,满满摆了两大桌。
肚里久不见油水的刘勋副将们,不由得喉咙一阵蠕动,把泛上来口水,又使劲吞咽了下去。
“刘将军莅临末将防区,真是难得啊!”
苏佩命兵士,给海碗里倒满了酒,举向刘勋又道:“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啊!”
另外一桌,刘勋的几个部将,也被陪同的苏佩部将们,端起海碗频频敬酒。
“这!”
刘勋望着满桌的肉食,又把目光投向苏佩,道:“本将军令在身,还是先履行公事吧!”
刘勋不想耽搁太久,催促苏佩拿了纸笔,当场就按着苏佩是意思,写下了一张移防调令。
“来来来,刘将军支援我河套防区,末将不胜感激,再敬将军一杯!”
说完,苏佩仰头,把一碗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他娘的!
哪是杯啊?
是海碗!
刘勋的几位副将们,面对满桌的酒肉,放开肚皮就是一阵大快朵颐!
酒一碗接一碗斟满,肉也是一盘接一盘往上端。
恭维和仰慕的话,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往出来说。
此时,刘勋和他的部将们,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自己毕竟是正牌的定国军,在这些部队面前,自然是高人一等。
不觉间,六七坛烈酒已经被喝了个底朝天,桌上也是狼藉一片,骨头扔得到处都是。
酒饱饭足后,才发现大半天时间已经过去,刘勋这才急着要赶路。
“谢了!”
打着酒嗝的刘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出军帐后,被冷风一吹,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自己的一万兵马,已经走出足有三四十里地了,天色已经不早,再是快马加鞭,那也赶不上了。
“刘将军,请回吧!”
苏佩笑呵呵,向着雁门关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
霎时,刘勋酒醒了大半。
晚了!
说什么都晚了。
明白过来的刘勋,恶狠狠道:“不行,我得追上他们!”
“刘将军,路上滑,安全第一,去河套城,还足有好几十里路,但回你的雁门关防区,二里地就到防线了,就是到你的大营,也没有十里路啊!这账,你不会算?”
苏佩的口吻,满是嘲弄和轻蔑!
望着眼前涌出来的成千兵士,刘勋按向佩刀的手,哆嗦着也就放了下来!
不回?
难道在这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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