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陪着裴远征买了个布的功夫,王刚就把东西全搬上车了,易碎的花瓶还专门固定在了后座。
她觉得挺奇怪的。
按理说长王刚这样忠心跟着裴远征的人,她上辈子不应该没见过啊。
从第一次见到王刚开始,她就偶尔会回想一下,但是始终没记起来王刚到底是谁。
几十年后的裴远征身边,确实有几个得力助手,最有天赋的就是他三哥,其他几个人里面也没有叫王刚的,更没有跛了一条腿的。
想不起来就算了,说不定上辈子王刚被裴远征派去做别的事了没跟在他身边呢?
见裴远征和阮念念回来了,王刚憨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刚子,等会,中午一起在这吃个饭吧。”裴远征提了提手上的五花肉和啤酒。
王刚多看了阮念念两眼,在他的印象里,他哥跟嫂子还没摆酒呢,他在这蹭饭是不是不太好?
阮念念接过裴远征手里的五花肉就准备进灶房,跟王刚说了一句:“愣着干啥呀,你哥让你在这吃你就放心在这吃,没看那桌上那么多灰嘛,男人眼里得有活才好找媳妇,不知道啊?”
“哎,嫂子,我去擦。”王刚立马傻笑着一瘸一拐地找了块抹布,去擦桌子。
其实阮念念厨艺不好,顶多算能吃,后悔上辈子跟裴大嫂关系好也没多学几招,但王刚在,她总不能让裴远征下厨,她跟刚子两个人单独在厅里吧?
那多不好啊。
阮念念心里对男女大防看得还是挺重的,毕竟这个年代的人,思想不一样,还是避嫌一些好。
至于接受王刚在这里吃饭,一方面他这两天确实忙了他们的忙,另一方面,她觉得夫妻之间靠最初那点荷尔蒙营造出来的感情很难长久。
他们必须有一些吸引对方的点,当这个点成为了习惯,又能有新的点让对方感到新鲜,这样的感情才是真正不会腻的。
阮念念刚进了灶房,裴远征就跟了进来,黏黏糊糊地贴了上来,“媳妇儿,要帮忙不?”
“我能搞好,就是我手艺一般,不好吃你可不许嫌弃。”
裴远征立马表态,“我哪里敢,我只怕委屈了你。”
他知道阮念念让王刚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心里头怪熨帖的。
“媳妇儿,谢谢你。”
他不适合煽情,说完这句就不自在地出去了。
男人一句简简单单的道谢,让在厨房忙碌的阮念念心情大好。
这不是日常生活中她帮他拿个小物件的那种道谢。
而是她接纳他的兄弟,他感受到了她的真心,从而发自内心底地想谢谢她。
过了一会,阮念念刚把肉收拾好炖上,裴远征就拿着几根茄子、黄瓜还有辣椒进来了。
“怎么不跟刚子在外头坐着?我等会去弄就好了。”
阮念念是想给他时间去跟王刚商量场子的事情,好歹也关系到她的店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裴远征则不这么想,他说:“媳妇儿,他一个大老粗,我跟他待在一起有什么好说的,我放着我这么漂亮,脾气又好,还温柔体贴的媳妇儿不看,看他个大男人,我又不是脑子缺根筋。”
虽然他这句话挺粗的,但确实取悦了阮念念,准了他进来一起忙碌。
不多时,q弹的红烧肉、清爽的拍黄瓜、香气扑鼻的辣椒炒茄子就被端上了桌。
阮念念还想去收拾凌乱的厨房,被裴远征拉着坐在了他旁边。
“刚子,我们夫妻两个敬你一杯,以后这场子,哥还要你多帮忙。”他说完干了一杯酒。
阮念念看着手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汽水,嘴角就下不来了,她也跟着倒了半杯冲王刚举了举杯喝下。
王刚赶紧站起来,“哥,嫂子,这怎么还敬上我了?我就是跟着我哥干的啊,我哥说干啥我就干啥,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说着,他也一口闷了一杯酒。
然后又立马倒了一杯。
“嫂子,这杯我得敬一下你,不容易啊,我哥都二十五了,居然还能找着个这么好看又贤惠的媳妇。”
他又是一口喝完,等阮念念喝了汽水,他又说:“前两年在部队的时候吧,还有文工团的女兵时不时跑来看我哥,还往我哥身上摔,我哥是正眼都不瞅人家一下,人家摔过来,他还给人家让路,直接让人家摔地上去了,我们都在说他要孤寡一生呢。”
可不是孤寡一生嘛。
上辈子除了破处那一会,他可就没碰过女人一下。
阮念念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问裴远征,“是吗?我们家远征哥在部队这么受欢迎啊?”
“不不不。”王刚赶紧摆手,“那是前两年,嫂子,那时候我哥还没这么黑,也没这么壮,现在啊,人家文工团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一句话让阮念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让裴远征成功黑了脸。
“刚子!”
王刚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到!”
阮念念直接伸手拧上他腰间的软肉,“干啥啊干啥啊,吃个饭还上纲上线啊?刚子,你坐下,你吃你的,别管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部队那一套。
一顿饭吃得分外和谐,阮念念从王刚嘴里了解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裴远征。
裴远征在她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上辈子刚开始是怕,后来有了好感之后,是喜欢,再之后,跟在他身边几十年,觉得他是只笑面老狐狸,最喜欢皮笑肉不笑地给别人挖陷阱。
这辈子呢?
他一直在护着她,对她好,在她面前很喜欢笑。
王刚嘴里的裴远征跟她两辈子认识的都不一样。
在部队里的裴远征,不苟言笑,除了训练就是任务,除了任务就是训练。
首长多次劝他考虑终身大事他都置之不理,直言没有合眼缘的宁愿不娶。
训练,他是最刻苦的一个,出任务,他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最为一个连长,他是最护短的一个。
这样的裴远征,在阮念念心里一下子就有血有肉了起来。
不是那个生意场上的笑面老狐狸,也不是现在这个跟她单独相处时只想吃她豆腐的lsp。
一顿饭下来,裴远征的底裤都被揭了个精光。
他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任由王刚说了。
许是太兴奋,王刚醉倒在了桌上,裴远征却还无比清醒。
他没喝多少。
知道王刚趴下的那一刻,裴远征才凑到阮念念身边,眼里有几分委屈,“媳妇儿,我是觉得,反正你都是我打了结婚证的媳妇儿了,我有什么事是你不能知道的?他想说就让他说嘛,没有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吧?”
形象?
阮念念看了他一眼,想笑,忍住了。
“去,收拾桌子,把碗洗了。”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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