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杨束来了。”蒙颇敲了敲门,朝里禀。

    崔听雨掩嘴轻咳,“将他带去如梦居。”

    “是。”蒙颇轻步离开。

    大门口,杨束蹙眉,“我问过了,崔听雨在公主府,蒙颇,你如今主意大了,都敢背着主子拦人了。”

    “这是公主的意思。”

    “不可能!”杨束一口否认,“回吴州前,我们还月下盟誓,她不可能不见我!”

    “肯定是你狼子野心,软禁了她!”杨束斩钉截铁,推开蒙颇就往里走。

    “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抓住蒙颇伸来的手,杨束招呼密卫。

    蒙颇面色铁青,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杨束!”

    蒙颇后槽牙咬紧了。

    “有能耐就拔剑,我保证,绝对不躲。”

    蒙颇气粗了,这个混不吝!

    “崔听雨,你别怕,我已经把蒙颇控制了。”杨束嚷嚷道,一把推开了房门。

    “公主,我拦不住他。”蒙颇低下头,杨束就是个无赖,偏又不能把他砍成八段。

    “退下吧。”

    崔听雨转眸,看向杨束,语气淡漠,“这是吴州。”

    “果然是病了。”杨束大步向前。

    “别逞强了,躺下吧。”杨束握住崔听雨的手腕,强势的把人扶上床。

    “我知道是吴州,你的地盘,但往后就是一家了,你怎么能不让我进?”

    “一路的冷雨,都没有此刻叫人心寒。”

    崔听雨抽回手,“你在公主府安了眼睛?”

    “说的你没有一样。”

    杨束探向崔听雨的额头,眉心蹙了蹙,“怎么还有点烫,大夫怕不是假的?”

    “杨束!”崔听雨着恼。

    “我去写方子。”

    杨束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走向崔听雨的案桌。

    风寒感冒这种寻常病症,杨束老早以前,就从谢戌那弄了药方。

    还不是一副,可以一天一换,三天不带重的。

    “蒙颇,熬药!”

    杨束打开门,扯着嗓子喊。

    蒙颇黑着脸,一把拿过药方,转身就走,骂都不愿骂了。

    “崔听雨,不是我说,你府上的人,也太没礼貌了,一个个眼睛跟在天上一样,瞧见我,招呼都不打。”杨束吐槽。

    崔听雨太阳穴跳了跳,“你擅闯进来,还指望他们以礼相待?”

    “那能怪我?”杨束一脸怨气,“你让沈珩进公主府,却把我拒之门外,崔听雨,你扪心自问,他有我对你好吗?”

    崔听雨抿了抿唇角,想打人的心压都压不住。

    杨束闷哼,偏过头,一副你得哄我的姿态。

    崔听雨将软枕放好,由半躺变成全躺,美眸一闭,将杨束隔绝出自己的世界。

    “你!”

    杨束眼睛瞪大了。

    “崔听雨,你没有心!”

    “我千里而来,你就这么对我!”

    “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杨束一边嚎,一边拍大腿,就差给崔听雨来句渣女。

    “再叫把你丢出去!”崔听雨咬字。

    杨束吸了下鼻子,满脸伤心,“你睡吧,我走了。”

    “我就知道是我不自量力,居然妄想暖化你。”

    “我算什么,我就是草,是绿叶,是怎么都不被重视的泥。”

    杨束边说边往外走,从背影看,寂寥又凄凉。

    崔听雨蹙眉,丹唇动了动。

    “蒙颇,厨房在哪?你家公主每天吃的什么,心怎么跟石头一样!”

    “我眼泪都挤了出来,她一句留人的话都没有!”杨束大着声。

    崔听雨躺了回去,就知道是演!

    “我好久没下厨了,但从色泽看,绝对美味。”

    杨束微昂下巴,对自己充满肯定。

    崔听雨扫了眼煎的金黄的豆腐,没出声反驳。

    “来,啊。”

    杨束舀了一勺饭送过去。

    崔听雨默默无语,她是染了风寒,不是手断了,没到要人喂的地步。

    “尝尝看,真的不错。”杨束哄小孩般的开口。

    “……”

    “我能自己来。”

    “你自己来,我还怎么表现。”杨束再往前送了送,声音柔和,“该凉了。”

    崔听雨看着杨束,大抵是他眼睛实在明亮,能蛊惑人,崔听雨张开了嘴。

    杨束笑容加深,“味道是不是不错?”

    崔听雨没答他,一口一口吃着饭。

    “不久前,我收到了晋城的信。”杨束放下空碗,倒了一杯热茶放一边晾。

    “崔晟废了,与太监无异,在业帝的逼迫下,太医动了针,切是没切,但毒素锁在那,将来,他就算不死,也会成为痴儿。”

    崔听雨抬眸,直直看着杨束。

    “是,这条线被拔了。”

    杨束往后靠,神情淡淡,“倒不全是给你出气,也是给自己。”

    “若能趁机感动你,无疑大赚。”

    “你还真是实诚。”崔听雨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杨束瞧她,“你当我不想展示一下深情款款,表现一番呢。”

    “来的路上,我连甜言蜜语都想好了,绝对能骗到不谙世事的姑娘。”杨束说着,冲崔听雨抛了个眼色。

    “骑在马上,我几次乐了出来。”

    “哪知道,沈珩比我早到!”杨束锤了下小桌,而后露出庆幸之色,“好在他比我早,不然被捅的,搞不好就是我了。”

    “前车翻了,我总不能走他一样的路。”

    “秦国的库房,老鼠进去都得哭着出来,卖了宫殿,也凑不齐一百万两啊。”杨束抹眼角。

    “你到时候能不能分我点?”杨束望着崔听雨,满脸期待。

    崔听雨眼角不停抽搐,扬起唇角,她吐出两个字,“出去!”

    “真无情,不分就不分嘛,怎么还凶人!”杨束小声嘀咕,将晾好的茶递给崔听雨。

    “对了,我把崔冶带了来,已经问过了,他很同意我们的婚事。”

    崔听雨猛地抬眸。

    杨束掖了掖她的被子,“总要面对的,痛狠了,也就麻木了。”

    “我只粗略说了说,但他不笨,猜到了七、八。”

    “崔听雨,崔冶那样的出身,内心要不强大,走不远。”

    “他要面对的东西,还多着呢。”

    找了本古籍,杨束念了起来,这个时候不培养感情,什么时候培养感情?

    一刻钟后,杨束呼吸平稳……

    崔听雨望着床帐,陷入沉思,他确定是来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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