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湘院,柳韵脱下身上的防护衣。

    紫儿倒了杯茶,端过去,提起让柳韵开心的话题,“娘娘,今儿是不是就能接小公主回来了?”

    想到杨宁,柳韵眸色柔了柔,“今日怕是不行,残局还没收拾好。”

    “牌九忙完了,让他过来一趟。”

    紫儿点头,轻步去门口,把柳韵的话说给外面的密卫听。

    毒蜂还没清干净,非必要,门窗不会打开。

    “娘娘。”牌九来的很快,贴在门上,对里喊了声。

    “往外放消息,刺客虽已斩杀,但皇后娘娘受到毒蜂惊吓,有小产的迹象。”

    “关城门,挨家挨户搜可疑之人。”

    “表现的暴怒点。”

    “再就是今夜的灯,不熄。”

    “是。”牌九急步离去。

    ……

    忠国公府,忠国公面色铁青,“都被人攻进去一次,还不长记性!”

    “都干什么吃的!”

    “几十个刺客,就伤到了皇后!”

    “秦国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尽了!”

    “俸禄是喂的猪?!”

    忠国公胡子一翘一翘的,气的直喘气。

    “国公爷,刺客刚进帝王宫,就被团团围住,根本没能进到里面,侍卫拼命了,只是里头有内奸。”

    “虽如此,但内奸也没进去浣荷院,被秦王卫拦在外面,皇后娘娘是被毒蜂吓着的。”管家大着胆子说事实。

    忠国公一把挥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冷笑开口,“吓着?”

    “若非出了大事,里头慌了,事情怎么可能传出来。”

    “皇后绝对不只是吓着!”

    “只怕被毒蜂蛰到了,且情况十分危急。”

    “若非如此,帝王宫不会连这点消息都封锁不住!”

    “牌九做总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竟连点防范手段都没有!”

    每说一个字,忠国公的脸就红一分。

    “简直!”

    “国公爷!”

    管家惊喊,冲上去扶住忠国公。

    忠国公大口大口喘着气,“备车,去备车!”

    “皇上没回来前,皇后这边,一定要是安康的!”

    “至少外面得这么认为!”

    管家扶忠国公坐下,不敢耽搁,立马让人备车。

    忠国公到帝王宫时,谢太师和江山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怎么样?”

    忠国公走过去。

    “还不知道,我们也就早到一会。”江山川面色沉凝。

    “牌九呢?”

    “他是觉得自己能兜住?”

    忠国公怒火又上来了,看向侍卫。

    侍卫被忠国公吃人的眼神吓一跳,紧了紧长枪,脚往后移了移,这不会扑上来揍他吧?

    里头没发话,他有什么办法啊!

    又不是他刻意拦着!侍卫在心里哀嚎。

    “几位大人,随我进来吧。”秦王卫从里面出来,对谢太师等人行了一礼。

    “牌九呢?”

    一进偏厅,忠国公就问道。

    “九总管……”秦王卫欲言又止,叹了叹气。

    “你们稍等。”

    秦王卫出了去,约莫半刻钟,他把牌九推了来。

    视线落在牌九肿如猪头的脸上,忠国公眼睛张了张,“这是牌九?”

    秦王卫点点头。

    “他怎么成了这样?”江山川皱紧了眉。

    “毒蜂聚集在浣荷院,九总管忧心皇后娘娘,第一时间驱赶,被毒蜂蛰的。”

    秦王卫擦去牌九流出来的口水。

    真实情况是,为了让外人知道帝王宫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以及他们的毫无防备,牌九取下了防毒面罩让毒蜂蛰。

    只是吧,天黑,看的不是太清,以为就一只毒蜂,结果……飞来了三只。

    “皇后娘娘情况如何?”谢太师凝声问,目光紧盯秦王卫。

    秦王卫抿了抿嘴角,回道:“娘娘没有大碍。”

    “孩子呢?”忠国公挤过去。

    “太医会尽力保住。”

    “什么叫尽力保住?”忠国公低吼。

    秦王卫低下头,羞愧又自责。

    牌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整张脸肿的太厉害,声音发不出来,只往外流口水。

    “把他推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忠国公咆哮。

    秦王卫不敢吱声,刚不是你非要见的……

    “你们怎么说?”忠国公看向谢太师和江山川。

    谢太师眉心紧的能夹死苍蝇,往外吐字,“皇后娘娘无碍,母子俱安。”

    江山川点头,“皇上在外,皇后娘娘这,一定要是平安的。”

    “你我出门时,切要收起忧心之色。”

    叹了叹,江山川往外走。

    出偏厅后,他朝扶湘院看去一眼,柳妃和皇上感情不如以往,生了不少嫌隙。

    浣荷院,是整个帝王宫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毒蜂再多,也不该蛰到皇后。

    这里头,希望没有柳妃的影子。

    牌九,太不中用了啊!

    江山川气往下沉,大步离开。

    ……

    “此次虽暴露了在帝王宫的暗棋,死了些人,但行动无疑是成功的。”

    府宅里,文士幽幽道。

    “里头的情况,我们并不知晓,陆韫小产的消息未传出前,不可放松。”着墨衣的男人沉声道。

    “何元正回府后,尽管收敛了,但迈的步子,比以往快,帝王宫的情况,可想而知。”

    “陆韫腹中那孩子,一定是化成了血水。”文士勾起嘴角。

    “凤命之人,怎么会孕育他人的骨血?”男人皱起眉,语气里透着不解。

    “我也不清楚,应是哪里出了差错。”文士沉了眸,“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杨束怕是抓住了其中的变数。”

    男人摩挲茶杯,“杨束与陆韫成婚这么久了,命格会不会因此变了?”

    “凤命之人的夫君,可就是天子。”

    “别自己吓自己,天命绝不在秦。”文士肯定道。

    目光看向远处,文士眸子幽暗,“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男人抬起眼帘,“希望这一次,能砍下杨束的头颅。”

    “他不会总有好运。”文士对男人笑,浅浅的抿了口茶。

    ……

    “驾!”

    男子穿过密林,他身后一队青衣人紧紧跟着。

    月光皎洁,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咻。”

    箭矢划破长空,朝男子射去。

    “皇上小心!”方壮大喊。

    男子拔出剑,砍向箭矢。

    “警戒!”

    方壮护在男子身侧,目光冷冽的扫向周围,其他人都握紧了刀。

    风吹的树叶沙沙响,林子里的气氛极其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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