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笔,杨束给密卫去信,偷个还不会走的孩子,磨叽到这会。

    赶紧的!

    接二连三的失利,秦国这窝明显萎了,短时间里,不可能再行动。

    他们的注意力或会转到萧国。

    秦之实力,已非一国能敌。

    赤远军听令萧漪,他们想拿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耗不起那个时间,便只能暂缓对萧国的图谋,先与萧漪结盟,以抵抗秦国的攻势。

    萧漪身手好,谋略过人,不喜与虎谋皮。为了促进结盟,暗处的臭虫,势必要抓其软肋。

    都不用猜,肯定是狗蛋!

    杨束眼里泛起冷光。

    “牌九,接着拷打,把他知道的都问出来。”

    “是。”牌九垂下眸,心里暗道:皇上虽嘴上对清河郡主没好话,但行动上,关切至极,这绝对是爱上了!

    得给暗探们提个醒,面对清河郡主,留三分余地,皇上那怒火,都是假的。

    牌九退下后,杨束在屋里走了走,心里把萧漪翻来覆去的骂,狗蛋要有事,看他拿不拿火炮轰她!

    ……

    裘家,裘嫣面无表情的摸着嫁衣,眼里没有半分喜悦之色。

    裘川安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眉心皱了皱。

    “还想着皇上?”

    “大哥。”裘嫣咬了咬红唇,神情痛苦又不甘,“我到底差在哪?郑岚一个商贾之女,他都肯施以温情,为何对我,就那么冷淡。”

    “嫣儿,我同你说多少次了,皇上那个人,就不是儿女情长的。”

    裘川安在凳子上坐下,“他身边的女人,无一不对他的大业有助益。”

    “裘家的价值,太轻了,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你再好,他也不会喜欢。”

    “放下执念,齐家不差,同齐迢好好过。”

    “最迟明日,靖阳侯就到会宁了。”

    “大哥,嫂子也不差,你为什么不喜欢?”裘嫣红唇微动。

    裘川安几乎一瞬间变了脸,“嫣儿!”

    “大哥,我们很像,目光只在惊艳自己的人身上。”

    “嫣儿,要学会知足。”裘川安移开视线,起了身。

    裘嫣笑着笑着落下泪,低喃,“我不知足又能如何。”

    “便是大哥你,也无法顺着自己的心意呢。”

    裘川安抿了抿嘴角,迈步离开。

    裘嫣看着窗外,眼神一点一点沉寂下去,齐迢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她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可她就是压不下心里的怨愤。

    杨束怜惜苏洛君、怜惜郑岚,为何就是不愿怜惜她一点。

    帝王的三宫六院,容纳她,有那么难吗?

    ……

    “皇上,业国降臣,于明早抵达会宁。”牌九禀道。

    杨束摸了摸下巴,传了这么久的书信,终于要见到人了。

    “在别院备好酒菜,朕要同靖阳侯、谭尚书饮上一杯。”

    “洪浩那边怎么样了?”杨束随口问了句,磨砺段时间了,也是时候把人召回来了。

    “洪浩将楼千财贪污受贿,欺凌百姓的证据交给了巡抚,贵宜县那些民众被他说动,现今纷纷向秦。”

    “不错。”杨束点点头。

    “那边事了,让他来会宁。”

    牌九正要退下,想到什么,他走了回去,“皇上,经拷打,洪琅吐出,贤妃宫里有他们的人。”

    “贤妃?”

    杨束微蹙眉,“就是那个抚养萧泽的?”

    牌九点头。

    “是了,除了狗蛋,萧泽也能让萧漪妥协。”

    “可要告知清河郡主?”牌九请示杨束。

    杨束把玩佩玉,眸色深了深,这伙人比禽兽还禽兽,威胁萧漪,绝不会只是用嘴。

    萧泽能不能活着长大,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里。

    萧国幼帝孱弱,对秦来说,无疑是好事。

    杨束手指划过玉佩,定了眸,“去传信吧。”

    萧泽成长起来要十来年,那会萧国早被他拿下了,萧漪受制于人,对他来说,无益。

    得先从眼前出发。

    处理完手上的事,杨束去了浣荷院。

    陆韫在批奏折,见杨束进来,她搁下笔。

    墨梅自觉的抱起果盘,走了。

    “懂事了啊。”杨束夸了句。

    陆韫轻笑,给杨束倒了杯茶,柔声道:“会宁现已安稳。”

    杨束看着陆韫,“韫儿?”

    “去齐国吧。”

    陆韫抚了抚杨束的眉,“有夫君在,大军定所向披靡。”

    “帝王宫哪哪都是人,她们会照顾好我。”

    “你是开国之君,得握住军心。”

    “老师会同你一起。”陆韫靠进杨束怀里,齐国是大祸患,既动了,就一定要彻底。

    杨束收紧手,感受着陆韫身上的体温。

    “猛虎被禁锢在一处,是不快活的。”

    “夫君,别让我成为拖累。”陆韫声线温柔。

    杨束吻上她的唇,极尽缠绵。

    “韫儿何时能自私些?”

    陆韫手指在杨束鼻子上抚动,“夫君珍爱我,才觉得我哪哪都好。”

    杨束环着陆韫的腰,眼神缱绻,“娘子要能缩小到巴掌大就好了,随时都能带着。”

    “若去齐国,归期不定。”杨束轻抚陆韫的肚子,“你身子一日比一日重,我放心不下。”

    “结束乱局,也是我的心愿。”陆韫手放在杨束手上,同他对视。

    杨束的身份,不可能只做她的丈夫,女子怀胎需十月,她离生还远着,齐秦两地,通信不算便捷,她不想杨束每天焦灼的等着那处的信件。

    明明有良策,却无法第一时间送到卫肆手上。

    等通上信,良机说不定已经错失了。

    她夫君是征伐之人,无战事便罢了,既起了战事,就该放他驰骋。

    “韫儿。”

    杨束眼里的情意溢出来。

    “以夫君的本事,定能早早回家。”陆韫朝杨束笑。

    杨束贴上她的额头,“此生若负你,别说爷爷了,我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夫君不会。”陆韫眼里全是对杨束的信任。

    杨束心口发热,有像他这样的?见媳妇一次,就心动一次。

    “陪我休息会?”陆韫声音软糯。

    杨束在陆韫唇上啄了下,把人抱起来,陆韫哪是困了,她是看他这几日休息不好,变着法的让他睡会。

    杨束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陆韫。

    “娘子让我有了归处。”杨束取下陆韫头上的簪子,深情的吻上她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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