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卫心头一跳,吞咽了口唾沫,连忙道:“这药、这药没毒!”

    “送他出去。”

    萧漪声音里有秋冬之际的凉意。

    密卫瞧了眼萧泽,跟着府卫离开隋王府。

    任务已经完成,后头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萧漪贴住萧泽的脸,嗓音沙哑,压抑着感情,“是娘不好,娘不好……”

    安抚住萧泽,萧漪出了屋。

    “郡主。”

    薛阳就等在外面,听候吩咐。

    “告诉冢齐,药给皇上喂了下去。”萧漪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

    “是。”薛阳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萧漪手指往里收,目色沉冷,这出戏,就看我们谁唱的更好!

    ……

    “皇上,密卫传信来,说药喂给了萧和。”

    方壮靠近杨束,同他道。

    杨束提着的心,彻底落下,萧漪给他的信,上头写满了不乐意、不信任。

    杨束就怕萧漪一意孤行,抢了药喂给狗蛋。

    小家伙身子骨弱,万一那药有副作用,他哪里扛得住。

    “给密卫去信,让他们配合萧漪,找出冢齐的位置。”杨束眸子森寒。

    “臣这就去办。”

    走出一段距离,方壮朝桂文使眼色:一会树林见。

    皇上和清河郡主意见不合,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他们得赶紧把它抹除了。

    办完事,方壮看了看周围,进了树林。

    杨束瞧的直揉眉心,这玩意怎么就说不听了!

    是要他绑起来抽?

    两个没脸没皮的货!

    之前还是罚轻了,就该饿死他们!

    杨束骂骂咧咧,准备收回视线,等两人出来再狠训。

    但很快,他眼睛张大了。

    卧槽!卫肆!

    这小崽子怎么也钻树林了!

    他不是喜欢女的?

    杨束抬脚就要去看看情况。

    “皇上。”秦王卫快步赶上杨束,“蒋文郡遇刺了。”

    杨束停住了脚步,眸子抬起,“蒋文郡遇刺了?”

    杨束略一思索,嘴角随之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死了?”

    “没有,刺客只划伤了他的胳膊。”

    杨束笑了,“都近身了,居然没要他的命,这刺客,不行啊。”

    “以最小的伤,换最大的利益,是个会算计的。”

    “这下子,恶人全成朕了。”杨束语气随意。

    “短时间里,蒋文郡应不敢动手,他不杀蒋兴邦,就得忍受蒋兴邦的报复。”

    “两人矛盾越深,蒋兴邦出事,蒋文郡的嫌疑就越大。”

    “虽得了重视,出了头,但蒋文郡没有一天能痛快。”

    “蒋兴邦会像个臭虫,在他脸上爬来爬去。”

    杨束说话的时候,树林里正热闹着。

    “方统领,这是何意?”卫肆一脸不悦。

    “你们既拉我入伙,有什么新点子就该一起听,这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方壮觑卫肆,“你不是有法子?”

    “我有法子,就要被排除在外?”

    “怎么,咱们是竞争关系?”

    “还是你想晚点让皇上抱的美人归?”

    方壮被卫肆一连串的质问问懵了,他挠了挠头,“我就是一时没想到你。”

    “快别耽搁时间了,一会就赶路了。”桂文催促。

    方壮立马正色,“情况你们也知道,清河郡主求助皇上,但两人对喂药的对象,意见没统一,闹出了点不愉快。”

    “叫你们过来,是商量对策的,怎么把他们的不愉快消除了。”

    桂文看了看卫肆,率先出声,“这个简单,皇上和清河郡主为什么意见不一?不就是一个为国,一个为心上人。”

    “皇上不直白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他说,把药喂给萧泽,那是为了确保萧和不受伤害,这萧和好好的,清河郡主才不会内疚难过。”

    “我们要让清河郡主知道,皇上所思所想,与二人立场无关,皆是因为心系她,不愿她日日自责。”

    “除了嘴上说,我们再送点小玩意过去,保管清河郡主气消的干干净净的。”桂文一脸自信。

    方壮摸着下巴,边笑边点头,“我去把纸笔拿来。”

    “不对。”

    就在方壮迈开步子的时候,卫肆蓦地出声。

    “哪不对了?”桂文瞅卫肆,要他说出个所以然。

    论行军打仗,他确实不如卫肆,可若论讨姑娘欢心,卫肆肯定不如他!

    “这个时候,不应该送小玩意给清河郡主,而应该送给萧泽。”

    “送给萧泽?”方壮眼神疑惑,“那小崽子又不是清河郡主生的,送他干什么。”

    “萧泽虽不是清河郡主亲生,但他在清河郡主心里,地位不次于萧和,如今正是歉疚之时……”

    “咱们记挂萧泽,绝对比记挂清河郡主,更让她动心。”卫肆思索着,缓缓道。

    方壮眨了眨眼,猛的拍打大腿,“你说的对!”

    “不送清河郡主,送萧泽!”

    “小孩子的东西,表个心意,费不了多少钱,我们自己都能动手。”方壮嘴角大大咧开。

    桂文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将树枝折成了两半,又输了!

    他不服啊!

    他可是被皇上夸过机灵的,怎么会不敌毛头小子!!!

    “胜负未分呢!”桂文朝卫肆嚷了句,大跨步就要离开。

    “等会。”

    方壮伸手拉他。

    踩到木棍刚稳住身形的桂文,在方壮的一拉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壮眨巴了下眼,默默松开手。

    “你小子,还装上柔弱了。”方壮叭叭了句。

    桂文蹦跳起来,气的哼哼,“你们太欺负人了!”

    “谁欺负你了。”方壮粗着嗓子。

    “紫檀木不便宜,咱们一人出五两。”方壮冲桂文伸手。

    “拿去!”

    桂文掏出钱袋,一整个丢给方壮。

    “他撞邪了?”

    方壮指着桂文气冲冲离开的身影,问卫肆。

    “不太像。”

    方壮打开钱袋看了看,惊呼出声,“大气!让他拿五两,这最少有十两!”

    “回头给他抓副药,治好疯病。”

    “还是晚些治好,用钱的地方还多啊。”方壮小声嘀咕。

    卫肆斜他,跟在皇上身边,也不是纯木头。

    “啊!”

    桂文的嚎叫声传进树林。

    “怎么回事?”

    方壮和卫肆神情一凛,几乎同时往外跑。

    “皇上!饶命啊!”

    桂文抱着屁股乱窜,连声求饶。

    杨束手一挥,又是一木棒,“现在知道饶命了!”

    “朕的话,你是当耳旁风啊!”

    “胆这么肥,你怕什么啊!”

    “皇上,臣、臣冤枉!”桂文一脑子浆糊,他什么时候把皇上的话当耳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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