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都找了。”

    不等靖阳侯问,管家就说道。

    “马厩呢?”靖阳侯微蹙眉,“可有少马?”

    管家摇头,“门房那边也问了,说小侯爷没出去。”

    “练功房呢?”

    “找了,侯爷,都找了,没有。”管家急道。

    “对了,侯爷的书房,我们没敢进去。”

    靖阳侯顾不上谭朗,快步往书房走,自婚事筹办,迢儿就心情沉闷,不是吊死在他书房了吧?

    何至于啊!

    要真痛苦的不想活,同他说,休了裘嫣就是!

    “迢儿!”

    靖阳侯一把推开书房门。

    见梁上没尸体,靖阳侯整了整衣裳,他就知道他儿子不是想不开的人。

    “咋咋呼呼的。”靖阳侯训管家。

    “迢儿许是在哪处躲清净。”

    “侯爷。”管家指向案桌,“那有信。”

    靖阳侯蹙蹙眉,走了过去。

    将信纸展开,靖阳侯一目三行。

    “爹,过去是儿子荒唐,只知玩乐,我想了两晚,今已顿悟,男儿立于世,不可毫无作为,我已成家,该做出番事业了。疆北、边境皆是用人之时,儿子走了,勿念。”

    “他这是干什么呀!干什么呀!”靖阳侯发出土拨鼠的叫声。

    “看我干什么,快去找啊!”靖阳侯吼管家。

    不怕少年人爱玩乐,就怕他有大抱负,意气飞扬去的,九成被裹着抬回来。

    顿悟个什么玩意!

    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啊!

    这两地,随便哪一个,都能让靖阳侯府绝后!

    “我当年怎么就没多生几个!”

    “你是不想生?你是生不出来。”谭朗说大实话。

    “我告诉你,钱不给了!”靖阳侯冲谭朗喷唾沫。

    谭朗远了两步,翻白眼,这话说的,他什么给过了。

    以前是业国最大的老赖,现在换成秦国了。

    借钱时,信誓旦旦,还钱,有这回事?不记得了。

    追的急了,直接装死。

    “别忘了去帝王宫。”

    提醒了句,谭朗走了。

    他也算看着齐迢长大,小家伙的命,是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啊,那叫一个硬!

    离家出走都多少回了,靖阳侯没习惯,他都习惯了。

    桐郡、疆北离的远,靖阳侯府又没几个子,钱袋不鼓,即便靖阳侯没逮着人,走上几日,齐迢就回来了。

    “备马。”

    靖阳侯扬声喊。

    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

    东院,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裘嫣咬紧了唇瓣,满脸难堪。

    如今不是她不想好好过日子,是齐迢欺人太甚!

    成婚两日就留书出走,将她置于何地!

    裘嫣指甲陷进肉里,眼底怨气和怒意翻腾。

    谢家,谢元锦一口水喷了出去,“你说什么?齐迢跑了?”

    “靖阳侯府正四处找呢。”仆役给谢元锦拿来常服。

    公子回来这几日,没有一日闲的,不是这个请酒,就是那个摆宴。

    谁能想到太师府不着调的小公子,也有出息的一天。

    “完了。”谢元锦眼神涣散。

    “公子,什么完了?”仆役疑惑看他。

    “我完了!”谢元锦拍了拍脑袋,齐迢成婚那日,他喝多了,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一个个片段在谢元锦面前浮现。

    “别苦着脸了,你要真不喜欢裘嫣,就跑出去。”

    “疆北、边境,正是用人之际,成家立业,家成了去立业,谁能说你的不是。”

    “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啊,这些银子你拿着,虽只有两百零一两三文,但是哥哥全部的家当了。”

    思绪回归,谢元锦捂着头发出哀嚎声。

    他怎么就这么嘴贱啊!

    “那小子不会真往边境跑吧?”

    “去、去门口看看。”谢元锦急声喊,三两下穿上鞋,他翻箱倒柜,就收拾了起来。

    “公子?”

    “别待着了,快去啊!”谢元锦汗都冒了出来,让靖阳侯知道齐迢离家出走是他鼓动的,不提刀上门砍死他才怪。

    趁着人没来,赶紧跑吧。

    得在齐迢到边境前,把人拦下来。

    那小身板,打得过谁啊,这要上前线,拼都拼不全。

    谢元锦拍了下自己的嘴,抱着包袱就跑了。

    “老爷。”

    谢太师的长随走进书房,面色凝重,“齐小侯爷留书出走了。”

    谢太师翻着卷宗,随口道:“靖阳侯的儿子,自有他操心。”

    “老爷。”长随嘴唇蠕动,“小公子听闻这消息,立马收拾东西,翻墙跑了。”

    谢太师手顿住,看向长随,脸上没了刚才的淡然,“齐迢出走跟元锦有关?”

    “应是有关。”长随低下眸子,要无关,小公子哪用跑这么快。

    “不叫人省心的逆子!”

    谢太师骂了句,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沉声道:“去,帮着靖阳侯府找。”

    “务必找到齐迢。”

    “老爷,这不是让靖阳侯知道齐小侯爷出走一事,与咱们有关。”管家犹豫出声。

    谢太师板起脸,“靖阳侯是什么人,长了脑子的混不吝,你以为能瞒他多久?”

    “到那会,他能把太师府掀了。”

    “我这就去。”管家快步离开。

    谢太师在屋里走了走,又急又忧,元锦跑这么快,除了怕靖阳侯找他算账,就是齐迢去的地方,不安全,有性命之忧。

    怎么就学不会稳重!

    ……

    “侯爷放心,密卫会帮着找小侯爷。”

    牌九把靖阳侯送到门口,温声道。

    “忍一时之气,才能长长久久,多劝劝皇上。”靖阳侯看着牌九。

    牌九点头,目送靖阳侯离开。

    “人出城了?”牌九问秦王卫。

    “一个时辰前就出了。”

    “把人找回来。”交代了一句,牌九返身回去,并没把此事太放在心上,齐迢又不是专业的暗探,密卫存心找,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人。

    “娘娘可方便?”浣荷院门口,牌九问侍女。

    “九总管稍等。”侍女屈了屈身,细步进屋禀报。

    不多时,她出了来,朝牌九点头。

    屋里,墨梅在给陆韫揉手腕,眼神责怪,“小姐,你不乖了,说好了写半个时辰停,这都一个时辰了。”

    “今日折子多,我下次一定注意。”陆韫柔声开口。

    “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就看着你。”墨梅很后悔,她就不该去园子里跟小公主玩,她要在,才不会放任小姐操劳。

    陆韫抚墨梅的头,“那得多无聊。”

    “陪在小姐身边,多久都不无聊。”墨梅一脸认真。

    见牌九进来,陆韫拿糕点给墨梅,眼神宠溺,“去一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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