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玉胖脸一垮,没好气道:“你别试探我。我当初嫁给皇上,确实也想过谋求正妻之位——后来我想开了,人活一辈子,自己开心才最重要。我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吃吃喝喝,晒太阳,找乐游瑶儿她们玩耍。”
人生短暂,需及时行乐。
管理后宫,听起来威风八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后宫管好。
张妙玉有自知之明,她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会揽瓷器活儿。
沈薇笑着点头:“既如此,我也不便强求。但你身为后妃,每天好吃懒做也不行——我给你分配个活儿。”
张妙玉警惕打量沈薇:“什么活儿?太苦太累我不干的。”
沈薇笑道:“我掌管后宫,想来空闲时间不多,没时间陪孩子。妙玉姐姐若有空,就替我多陪陪乐游、瑶儿、南枝和婉儿四个姑娘。”
张妙玉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放心,我心里有数。”
天色很晚,张妙玉准备走人。
走之前,张妙玉还向沈薇讨要了两缸独家酿造的梅子酒和两盒蜜饯,这才哼着歌儿离去。
沈薇忙了一整天,困得眼皮睁不开,强打着精神去沐浴更衣。入睡之前,沈薇还不忘问放床幔的采苹:“澹台家把新人送进宫,消息传到坤宁宫了?”
采苹点头:“主子放心,太后寿宴还未结束,奴婢把新人进宫的消息传到了坤宁宫。皇后娘娘,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沈薇这才放心地闭上眼。
今晚李元景十有八九去陪陆萱,沈薇乐得自在。
这张床属于她一个人,沈薇惬意地抱着被子,进入美妙的梦乡。
半梦半醒中,沈薇忽然感觉闷热。她困倦地睁开眼,她枕头边上不知何时躺了个男人!
半夜三更,敢堂而皇之跑进皇妃床榻睡觉的,不是皇上,就是奸夫。
床幔里光线昏暗,沈薇鼻梁微动,熟悉的气息,是李元景没错了。
耳畔呼吸温热,沈薇伸手摸了摸李元景的脸,故意道:“皇上,您不去长信宫陪淑妃?”
李元景今晚心情不错。
南方水患处理地很不错,并未引起瘟疫和太多的百姓伤亡,灾区重建有条不紊进行。
“朕明日再去看她。”李元景揽着沈薇的腰,他还是更喜欢抱着沈薇入睡。
沈薇香香软软,抱起来很舒服。
沈薇心里默默翻个白眼,揶揄道:“那皇上应该转个道儿,去华阳宫看新进宫的妹妹。”
李元景俊眉轻挑,手指捏着沈薇光滑的下巴,似笑非笑:“今晚吃了什么,一股子醋味儿。”
他喜欢沈薇吃醋。
宫里的女人个个装得大度。只有沈薇,敢表露她心里的那点酸,但又不会过于善妒,吃醋吃得恰到好处。
沈薇轻哼了声。
夜晚安安静静,沈薇那轻轻的、柔柔的哼声,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媚态娇嗔,羽毛似勾在李元景的心脏上,痒痒的。
李元景狼狗似凑过来,哑着嗓子:“朕饿了。”
两人挨得很近。
密不透风。
沈薇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饿”。
沈薇睡得好好的,半夜被狗男人吵醒,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现在这男人又掐着她的腰,嚷嚷着饿了。
他什么时候饱过?
沈薇暗中磨牙,心里涌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忽然朝李元景盈盈一笑,纤长如玉的胳膊揽住他,床幔如流云落下
暮春夜晚,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亮才停歇。
天亮后,李元景左手扶腰,右手扶墙出寝殿,上早朝。
沈薇没起来相送。
接下来连续五日,李元景一个人宿在帝王独寝的宣明殿,再没召幸过其他妃嫔。
华阳宫,紫薇花开得繁茂。
刚被封为婕妤的澹台吟雪,住在华阳宫的偏殿内。被封婕妤的当晚,澹台吟雪沐浴更衣,激动地等待皇上的召寝。
只要皇上和她同寝,凭借着她精湛的闺中秘术,必定会让皇上青睐有加。
可一连几日,澹台吟雪都没等到皇上,她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澹台吟雪派人去打听,得知皇上这几日独自宿在宣明殿。
淑妃有孕,皇上也只在白日去探望过两次,赏赐丰厚的礼物,未曾留宿。
当然,也没去宸妃的永宁宫歇息。
皇上不去嫔妃的宫里,他白日忙完国务,去教场习武、练箭、骑马和举鼎的次数倒增多了。
澹台吟雪冷笑:“都说淑妃宸妃得宠,我进宫几日,也不见她二人多得宠。”
贴身宫女附和道:“她们都是生育过的女人,色衰而爱驰。主子,咱们可得抓紧时机。”
澹台吟雪自然知道要抓住时机,可她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厌倦旧人,宫里还有新人,可皇上这几日为何独眠”
贴身宫女也摇头不知。
住在华阳宫里,日子实在难熬。兰嫔谢芳兰每日尖酸刻薄嘲讽,凭一宫主位的身份,处处打压澹台吟雪。
澹台吟雪也不是吃素的。
她往兰嫔的安神汤里加了点药,兰嫔很快“生病”,整日窝在屋子里养病,没时间去针对澹台吟雪。
澹台吟雪暂时压下了兰嫔。她思来想去,决定主动出击,博得皇上的宠爱。
澹台吟雪让贴身宫女煮好一碗莲子银耳鸡汤,打听到皇上在教场习武,她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往教场的方向走去。
午后,天气晴朗。
李元景忙完国事,又跑到宫内的教场锻炼身体。教场,是皇帝闲暇时的健身场所,可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举鼎等。
李承泰和李承佑也在,他俩拿起小小的幼童弓箭,认认真真地练习。
锻炼了半个时辰,李承佑余光一瞥,发现不远处的父皇又在偷偷扶腰。
他攥着小弓箭,吭哧吭哧跑到李元景身边,扬起小脑袋,一脸担忧询问:“父皇,您这几日腰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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