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思考一番,李承泰又看了眼地图,眼睛忽然一亮:“我有个办法!先生你看,东临国地势低,境内有条明远河,东临国子民都靠这条河饮水和灌溉。明远河的上游,在咱们庆国境内。”
李承泰指指地图上的明远河,小手一滑:“在河上游修筑几个水坝拦水。东临国听话,就放水给他们;东临国不听话,就放水淹了他们。”
扬玄机听得目瞪口呆。
扬玄机简直没想到,一个小孩竟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东临国百姓何等无辜,若是开闸放水,岂不是生灵涂炭!”
李承泰摊开手心:“只有这样,咱们庆国才能安稳呀。”
扬玄机呵斥:“君子当以德服人,岂能以暴制暴!”
李承泰垮着小脸,噘嘴表达不满:“父皇说过,庆国利益高于一切,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东临国若有不臣之心,就该狠狠敲打。”
扬玄机气得吹胡子:“手段残忍,实在失了明君风范。”
李承泰嘀咕:“拳头硬才有话语权,不服就干。”
这道理是沈薇教给他的,李承泰一直记在心里。
一大一小争执起来。李承泰小眉头拧成疙瘩,觉得这个老头有点迂腐。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扬玄机拂袖离开广文馆。扬玄机并没有马上离宫,而是转道去长安宫,给皇上请安。
李承泰不服输,也迈开小腿跑去长安宫。
长安宫,殿内安安静静,铜炉里的熏香缓缓溢散。
李元景揉揉眉心,翻了翻从边关送来的奏折,太阳穴突突地疼。
恒王逃到南楚,竟成为南楚国的新帝。南楚和东临有意合谋,联合起来骚扰庆国边境。
庆国和越国的战事刚停歇,签订百年和平的盟约。庆国将士们还没喘口气,有可能面临新的战争。
李元景头疼不已,思考着要调用哪些将军南下,镇守明月关,防止南楚大军压境。
“皇上,扬玄机求见,八皇子求见。”德顺公公进殿禀报。
李元景颇感意外,想起今日是扬玄机考核李承泰的日子。
宣两人进殿。
李元景视线扫过两人。白发苍苍的扬玄机,老脸涨红;稚嫩矮小的李承泰,巴掌大的小脸有明显的委屈。
这一大一小,出何事了?
扬玄机叩问圣安,接着将他和李承泰的争执,原原本本告诉李元景。
李元景手里的茶杯差点摔碎。
他皱着俊眉,招呼自己儿子过来。李元景铺开大庆国的地图,问李承泰:“给朕指指看,在何处修建堤坝?”
李承泰坐在父皇怀里,看了眼详细的地图,小手戳戳地图东南角的明远河以及其他几条河流:“这几处呀!地势狭窄,峡谷幽深,周围无村落。修堤建坝,调节开闸放水,最为适合。”
“东临国靠海,海水咸,就靠这条明远河吃水灌溉呢。父皇,咱们掌控了河流,就扼住了东临的命脉了。”
李元景陷入沉思。
这倒是个可行之策。
用粮食和武力威慑东临国,粮食总有短缺的时候,武力总有不足的时候——可若是修一条河堤水库,掌控东临国境内的水源,那便是拴在东临国脖子上最牢靠的锁链。
东临国敢和南楚交,就断其水源。
李元景大为满意,摸摸儿子的脑袋:“不愧是朕的儿子。”
李承泰偷偷翘起嘴角,被父皇认可,有点小兴奋。
殿内的扬玄机大吃一惊,忙磕头道:“皇上三思!此法实在狠毒!我大庆乃礼仪之邦,怎能行如此狠毒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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