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霜当了好几年的掌柜,替沈薇开拓商业版图。如今的叶秋霜,俨然一代女商巨擘,眉眼多了几分凌厉。

    她读着书信内的文字,喃喃自语:“开设医馆,设置男女分区。”

    半晌,叶秋霜露出笑容:“也好,东家吩咐,只能照做。”

    她相信沈薇的决策。这些年来,沈薇预设的商业版图正在一步步完成,沈薇的决策大多都是正确的。

    叶秋霜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三天,女医馆的门面便开了起来。

    燕京城。

    东坊的济民医馆里十分忙碌。冬日来临,天寒地冻,不少燕京百姓生了风寒,纷纷来医馆治病。

    医馆门口,看病的百姓排成长队。

    医馆只有一个脾气不好的中年大夫。他四十出头,头戴璞帽,坐在看诊案桌后面。

    “大夫,我闺女最近吃什么吐什么,身上也发热。”一个抱孩子的青衫女人急得掉眼泪。

    中年大夫连孩子都没看一眼,也没问症状:“去柜台交钱取药,二十文钱,拿三包风寒药。”

    抱孩子的青衫女人焦急:“我闺女才两岁,她能喝那些药吗?”

    中年大夫语气不耐:“下一个!”

    冬天病人多,抓紧时间多看一个病人,医馆便能多赚一点钱。反正症状都差不多,全都按风寒疾病来处理。

    青衫女人没办法,附近只有这一家相对便宜的医馆,别处的医馆价格昂贵,她负担不起。青衫女人只能抱着生病的闺女,去柜台交钱拿药。

    柜台前,负责抓药的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伙计。女伙计瞥了眼青衫女人怀里的孩子,皱了皱眉,轻声道:“能让我看看吗?”

    青衫女人把闺女面上的挡风布摘下。

    女伙计仔细一瞅,又给孩子把脉:“这不是风寒,是肠胃不适。”

    青衫女人吓了一大跳:“可、可大夫说我家闺女是风寒。”

    女伙计眉头紧蹙,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医馆老板的呵斥。医馆老板骂骂咧咧,戳着女伙计的脑袋:“抓药就抓药,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没看到其他人还要拿药!不干就滚,你不干多的是人干!”

    女伙计委婉道:“掌柜的,这孩子显然是肠胃疾病,不能用风寒药。风寒药的药性猛烈,小孩受不住。”

    医馆老板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女人懂个屁!打包了十几年的药材,真以为自己会医术啊?”

    女伙计默默低下头,强忍着满腹心酸。

    但出于良心,女伙计还是提醒抱孩子的女人:“孩子不是风寒,不要给她服风寒药。”

    青衫女人将信将疑,没敢拿孩子的命冒险,抱着孩子迅速离开医馆。

    医馆老板看到客人走了,恼火至极,戳着女伙计的鼻梁:“你给老子滚!阻碍老子赚钱的蠢货!现在就滚,这个月的工钱别想要了。”

    女伙计被赶出了医馆。

    冬日寒风萧瑟,她裹紧身上的棉衣,准备回她的住所。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呼唤声:“这位姑娘,留步!”

    女伙计回头,看到那个抱闺女的青衫女人。

    青衫女人焦急道:“姑娘,你说我闺女不是风寒,那你能不能给我开个药方子?不瞒你说,上回我邻居得病,来济民医馆拿药,病没治好直接没了哎,若不是实在没钱,我也不想来济民医馆。”

    女伙计点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了一道治疗肠胃的药方子:“你按照这个药方子抓药,应该有效。”

    青衫女人千恩万谢离去。

    女伙计长长叹口气,她十岁就在医馆打包药材,看了不少药书。医馆大夫偷懒的时候,会让她去给病人把脉诊治。

    多年来,她也算医术精湛。

    可惜,医馆老板知道她医术不错,也只让她去打包药材。

    女伙计低着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失去了唯一的生活来源,她实在不知道去哪里。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街坊处围满了人。她凑近一看,原来是太医院的告示,宫里设置女医署,正在招募女医。

    女伙计愣住,她盯着那告示,好似寒冬天空云雾破开,洒下一缕冬日的阳光。长信宫。

    陆萱已经被禁足半个月了,她整日郁郁寡欢,噩梦连连。总是梦见陆家被满门抄斩,父亲和妹妹横尸荒野。

    当初澹台家和谢家倒台,陆萱幸灾乐祸。如今她才明白,陆家也不过是殊途同归。

    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陆家。皇上扶持陆家,是为了打压澹台家和谢家。如今澹台家和谢家倒了,杀鸡儆猴,其他世家一个个偃旗息鼓,陆家再无可用之处。

    若是陆家再敛财扩张,不止收敛,天威降临,整个陆家都完了。

    “主子,您喝点燕窝暖暖身。”宫女将燕窝端来。

    虽被禁足,但看在她腹中胎儿的面子上,长信宫的吃穿用度没有削减。

    陆萱推开燕窝:“本宫吃不下”

    就算她生下一个皇子,皇上也不会放过陆家。陆萱忧心忡忡,思考着如何破局,如何绝处逢生。这时,屋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宸贵妃到。”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46_146391/47220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