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吵一架。
李元景气得脸红脖子粗,拂袖离开寝殿,大步离开永宁宫。
德顺公公跟在李元景身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路过永宁宫的菜园子时,李元景瞥见菜园子里蔫兮兮的菜苗,火气更盛。
他几日不来永宁宫,沈薇连他的菜也不好好照料!
天子轿辇浩浩荡荡离去,永宁宫再次安静下来。
跪地瑟瑟发抖的宫人们,陆陆续续起身。采苹采莲最为担忧,慌忙跑进寝殿里照顾沈薇。
伺候沈薇多年,采莲采苹见惯了沈薇和皇上恩爱,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两人吵架!
吵得很凶,房梁上的砖瓦几乎都被吵翻了,整个永宁宫都能听见。
“主子,您怎么敢和皇上吵架呀。”采苹急得团团转。采莲则是将一杯茶水递来,给沈薇润喉咙。
沈薇咕噜喝了半碗茶,揉揉干瘪的肚子:“憋在心里,不如直接吵出来。”
她又回到膳桌边,把那道清炒嫩笋吃了个干干净净。
两口子吵架,李元景被气跑了。
沈薇可不气,戏演完了也不耽搁她吃饱饭。接下来的几日,前朝后宫里的风声不断。陆家嫡系一脉全部落了大狱,刑部昼夜加班审问,云州风雨飘摇。
这日,李元景批准了陆国公秋后问斩的折子,又派人去抄云州国公府。
忙完公务,天儿渐渐暗下来。李元景在长安宫偏殿里饮茶,视线望向窗外空荡荡的宫道,喝一会儿茶,望一会儿宫道。
宫道无人来往。
李元景啪地放下茶杯:“德顺!”
德顺公公赶紧走进偏殿,弓着身子问:“皇上,您有何吩咐。”
李元景沉默了一会儿,问:“宸贵妃还没过来认错?”
德顺讪讪一笑,小声回答:“皇上,宸贵妃今日去慈宁宫陪伴太后,又去查看皇商送来的瓷器样本。可能、可能没时间来长安宫。”
啪嗒——
上好的白玉杯砸到地上,碎裂成几片,碧螺春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散。
德顺赶紧跪下。
李元景双手背在身后,在侧殿里来来回回徘徊,他咬牙切齿道:“从小到大,她沈薇是第一个敢吼朕的人!她竟然吼朕!朕没赐死她已算仁慈!她倒好,至今也不来认错!”
德顺不敢说话。
自从那晚大吵一架后,李元景憋了满肚子的火。他只是稍微怀疑一下沈薇,沈薇倒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炸了。
两人相处多年,沈薇总是温温和和,明媚大方。这还是李元景头回看到沈薇勇敢无畏的另一面,张牙舞爪,句句带刺儿。
李元景又生气又无奈。
午夜睡不着的时候,李元景想起沈薇句句带刺儿的骂声又觉得沈薇这副样子还挺鲜活可爱。
李元景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俊脸生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德顺倾诉:“李元礼随口一句话,她竟记得这般清楚!若是那日朕没赶上,她是不是要乘船和李元礼去南楚?”
德顺脑袋深深埋着,恨不得当场变成聋子。
皇帝贵妃吵架,遭殃的是他们这帮奴才。
李元景很生气。
他是天子,是大庆的皇帝!沈薇和他争吵已经过去三日,她还不来主动认错!
李元景磨牙,沈薇不主动来认错,他堂堂天子总不可能纡尊降贵跑去永宁宫求和。
那就继续耗着。
反正他耗得起!
李元景收敛神色,他吩咐德顺:“你去御花园看看,荷塘里的鲤鱼长肥了没。”
德顺一咕噜站起来,满头问号:“御花园的鲤鱼皇上,只是看鲤鱼?需要奴才去捞上两条做鱼汤吗?”
李元景幽幽道:“你去御花园的路上,顺便去永宁宫瞧一眼,朕种的菜是否还活着。”
德顺无语。
德顺这下明白了,所谓去御花园看鲤鱼,只是借口!皇上心里还惦记着永宁宫的宸贵妃,可惜皇上拉不下脸去求和。
“奴才这就去瞧瞧鲤鱼。”德顺恭恭敬敬离去。
一个时辰后。
德顺回长安宫汇报情况。德顺低着头,小声说:“回皇上,荷花池的鲤鱼日渐肥美。永宁宫的菜园子,您种的菜全蔫了。”
李元景俊脸寒气森森。
午后,李元景批奏折时,看到沈修明呈送的奏折。沈修明是沈薇的亲弟弟,被李元景派去监管水坝修筑工程。
在奏折里,沈修明有条不紊地向李元景汇报水坝修筑的进程,还礼貌地给李元景问安,顺便问候贵妃姐姐。
李元景心里憋着火,他拿起朱笔,刷刷写下几行批复。斥责沈家家风不严,养出沈薇这么个倔脾气的女子。夜晚,永宁宫安安静静。
沈薇吃饱喝足,早早歇下。
宫人在殿外值守,殿内暗香浮动,沈薇躺在香香软软的被窝里,在脑海里盘算着将来的计划。
咻——
床幔忽然被刺破,一支带信的飞镖深深扎在罗汉床的木架上。沈薇噌地坐起来,正要出声呼唤永宁宫的宫人,话到嘴边又迅速咽下。
她扯下那支飞镖。
打开书信纸。
是恒王李元礼的信,内容为:
【帝王多疑,属实凉薄,不如割舍。今晚丑时,东门马车,带你离宫。自此天高海阔,畅得自由——李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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