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努力扯出一个满含善意的笑。
堂堂国公府小公爷,名动朝野的大理寺少卿,此时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哪里听得了不好的言辞。
还是别招惹他,顺着他吧。
盛枷脸上的怒气稍稍消了些,却也并没有接夏桉手里的丹药。
他估计是嫌弃这谢礼太小了。
夏桉眸子动了动,接着有些卖惨地道:“大人,民女身无长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点说得过去的医术。你可能瞧不上我这枚解毒丹,但这个是我眼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无论如何,她都得让他收下这个谢礼,以免日后和他有不必要的纠缠。
盛枷不耐烦地轻合眼睑,依旧没有理她。
许久,夏桉只能将手收了回来。
此后,车内一片寂静。
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进了城门后停下。
夏桉很识趣再次谢过盛枷,动作小心地下了马车。
车子朝另一个方向行进。
盛枷睁开眼,目光扫过夏桉坐过的位置,一枚糖果大小的油纸包映入眼帘。
盛枷讥讽地扯了扯嘴角,须臾,用扇子轻轻一扫,药丸被投进了袖子中。
琼西院。
魏氏端起茶盏,轻轻拂了拂上面的浮叶,嘬饮一口,然后悠然看向下首的董胡生。
“说说,寒哥儿如何了?”
胡生惭愧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吞吐。
“四公子昨日收了我给的三两银子,原以为他得了银子,会忍不住去赌坊试试手气。今晨我跟着他出门,却见他请几个同窗一起用早膳,吃的还是太学附近的一家露天馄饨铺。用完了早膳,他们一同进了书院,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奴才在太学门口几次托人传话,想把他引诱出来,他一直也没露面。午膳时间,他和一众学子走出太学,奴才上前和他搭话,他说又约了同窗一起用午膳了,还命令我赶紧离开,不要打扰他和同窗联络感情。”
“奴才无法,只能在后面跟着,见他带着同窗进了一家酒馆,请一大群人用午膳,昨日的三两银子,算起来应该都用光了。奴才也没法子了,只能回来禀告夫人。”
魏氏原想着夏舒寒可能是自己揣着银子潇洒去了,没想到竟没有离开太学附近的一亩三分地。
什么?还要和同窗搞好关系?
感情拿着她的银子去打肿脸充胖子了。
魏氏越想越气,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到了桌上:“他可真出息啊,居然敢用我的银子在太学里拉拢关系?”
胡生也觉得奇怪:“四公子从前见了书院,可都是绕道走的,奴才也不清楚,他这次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魏氏狠厉道:“他想做良民,想得美,”魏氏这次直接甩给胡生十两银子,“我再给你十两,不都说莳花楼是公子哥们的天堂吗?你想办法把他给弄过去。我就不信,他能禁得住那些莺莺燕燕的诱惑。这次你若还搞不定,就别回来见我了。”
听到莳花楼三个字,胡生不禁咽了咽口水。
那可是上京城内最大的烟柳之地,他可觊觎很久了。
没想到替夫人办事,还有这等机会。
他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大声地回道:“是夫人,奴才定让四公子明日去不了太学。”
董胡生离开后,魏氏脸扫兴地耷拉着。
又搭了十两银子,想想就堵心。
本来歪脖子树都已经长歪了,怎么又自己拧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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