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下午刚刚跪进来没一刻钟,夏媛就开始不住地朝她喊痛,那气势就差把祖宗排位震翻。

    见她一直不理她,她便又开始不住地哼唧,骂她是听不懂人话的贱婢。

    后来说累了,就开始左右偏倒偷懒,她喊她跪直了,她便开始辱骂她,骂她定不得好死,发誓待她出来后,定有她好看。

    嬷嬷跟了老县主几十年,哪会被她震慑。

    照样如如不动地看着她。

    如今魏氏来了,她正好落得一会儿耳根清静。

    夏媛见了魏氏,像是见了救命稻草。

    苍白僵硬的小脸布满委屈之色,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母亲可是要接我出去了?”

    魏氏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里疼得直突突:“还不可,不过快了。”

    “母亲,你好狠的心,将媛儿放在这里就不管了,媛儿当日可是为了替你求情,才会被祖母罚跪在这里乐,母亲你怎能如此冷漠?”

    魏氏解释道:“母亲没有不管你,母亲正在想办法早些将你接出去。待到我找到郎中医治你祖母的腿,她定会消火,将你放出来的。”

    魏氏怜惜道:“让母亲看看,你膝盖可还受得住吗?”

    夏媛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这样的罚。

    她自小就受不得任何苦,也极为怕痛。

    这一天一夜,像是将一辈的苦都吃尽了。

    夏媛眸光盛满痛苦的哀怨:“早就痛麻了,母亲若是今日还不能救我出去,我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魏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夏媛的膝盖,居然都肿了。

    她吩咐姜嬷嬷:“一会回去,去些消肿止痛的药膏,给媛儿涂上。”

    姜嬷嬷应声:“是。”

    “媛儿,你且再忍忍,母亲定早点接你出去。”

    夏媛红着眼睛道:“母亲你可要快些啊,若不是你,我如今也不会受这般苦。”

    魏氏向她承诺:“母亲肯定会拼尽全力。”

    次日,魏氏坐着马车,亲自接来了东市的丛郎中。

    丛郎中据说非常善于治腿疾,在京中名气很大,一般的门户找他看病,都是需要亲自登门的。

    见来人是夏侍郎夫人,又听说是老县主要看病,他才答应跟着马车过来一趟。

    马车到了府门前,魏氏亲自将他引到了夏老夫人的院里。

    夏老夫人听闻来人是丛郎中,便让温嬷嬷将人请进了屋里。

    魏氏进了屋,满脸讨好道:“母亲,丛郎中医术高明,一定能将您的腿瞧好了,您就放心吧。"

    丛大夫与夏老夫人寒暄几句,便开始给她看腿。

    同样地,先是问诊一番,然后夏老夫人的右腿上,这里按一按,那里捏一捏。

    许久,找了位置,一针扎了下去。

    然后问道:“县主可有何感觉?”

    夏老夫人摇摇头。

    须臾,他又找了个穴位,一针扎了下去。

    再次向夏老夫人递去探问的目光。

    夏老夫人还是摇摇头。

    丛大夫神情渐渐凝重。

    第三针落下,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思索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里间走了出来。

    有些遗憾地对魏氏道:“老夫人的腿伤了重要的经络,怕是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老夫治不了。”

    魏氏吃惊道:“怎么可能,丛郎中,您不是最擅治腿疾的吗?怎么会没有办法呢,求您一定想想办法,帮我家老夫人把腿治好了。”

    丛郎中道:“夫人,老夫的医术的确精湛。但医者也不是万能的。老夫人的腿,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回天乏术。”

    魏氏眉头蹙起,心里实在想不通。不过是摔坏了腿,竟严重到如此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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