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了老了,姐姐还要受这份罪。要不说呢,这人到老啊,谁身体好,谁就赢了。”
这话听着像是关怀,却带着丝丝茶味。
也不怪她会这样阴阳怪气,平邑县主年轻的时候,也曾嘱意夏家已逝的夏老爷,还曾主动给夏老爷递过丝帕。
奈何夏老爷倾慕的是夏老夫人,直接将她的丝帕丢进了荷塘。
为此,平邑县主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最后还嫁了个不懂风情的武将,一辈子过得郁郁不欢。
从前她对这个表姐很是嫉妒,如今,见她中年守寡,又见她晚年摔断了腿,她心中积攒的怨气,似乎都要散尽了。
夏老夫人怎会不知道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只不过,大家都已近耄耋之年,实在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免得如我这般,坐在轮椅上被人歧怜。”
平邑县主像是听不懂夏老夫人的话外之音,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腿:“谢老姐姐提醒,妹妹定当好好注意保养。”
一旁的徐老夫人道:“我家中认识几位出色的郎中,可需我帮着引荐引荐?”
魏氏连忙道:“谢徐老夫人好意,我已经寻到了郎中,相信过不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徐老夫人笑笑:“那便好,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魏氏笑得粲然:“哪里,伺候婆母,是我应当做的。”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罗郎中、董郎中、李郎中,京城里所有叫的上号的医者都来了,然后又都摇摇头走了。
如此折腾了几天,多位郎中来了之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听多了各种各样束手无策的话后,夏老夫人显得越来越心烦。
旁人只当是看热闹,夏老夫人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心里逐渐没了底。
原想着春川那边的医术不行,回京城,定是有机会医好的,看来还是想得乐观了。
魏氏那日之后,再也没敢去探望夏媛。
每日只让姜嬷嬷过去给她上上药,送送吃的,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夏媛从第二日对魏氏的盼望,一点点到无望。
彻底对出祠堂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一分分得熬,一刻刻得熬,到一日日得熬,总算是熬满了三天三夜,从此祠堂里被放了出来。
被搀着走出祠堂地那一刻,她感觉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外面天光刺眼,她暗暗地想,这该死的命运,从此以后她定要试着自己掌握。
这日晨间,夏老夫人喝了药,心情很不好。
她对魏氏道:“罢了,我也累了,就别再让郎中来瞧了。这些日子你也忙坏了,就别再白费心思了,马上就过年了,你也不轻松,好好花心思安排过年的事情吧。”
魏氏也是纳闷,不解地地盯着夏老夫人地腿,着这腿伤得有这么严重吗?
这世上就没有能医这条腿的人了?
须臾,她心下又有了个主意。
回去后,她吩咐姜嬷嬷:“走,陪我回趟侯府。”
市面上的郎中不行,那太医总行了吧。他兄长路子广,定能请来。
夏媛虽然出来了,可她的《金刚经》刚抄完一本。
她最近抄金刚经抄得快魔怔了,再这样下去,老夫人没大事,她要出大事了。
姜嬷嬷闻言,立刻明白过来。
这天晚上,夏老夫人一坐在榻上,对温嬷嬷道:“看来我只条老腿啊,怕是没希望了。”
温嬷嬷心疼道:“老夫人别灰心,不是还有老爷吗,待老爷年后回来,说不定能找到厉害的郎中,给您治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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