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氏赶忙趁机露出一副得体的笑容,对着众人道:“前个欢儿失了一直陪伴自己的婢女,今日见到了极为相似的人,才乱了方寸。让诸位见笑了。夏姑娘愿意割爱,实乃胸怀大气。日后,我会让欢儿亲自登门道谢。”
最后一句,自然是场面上的漂亮话。
夏桉朝南宫氏福了福:“夫人不必客气,一个婢子而已,您不必挂心。”
蝴蝶整个人都傻了。
夏桉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将自己送给这个疯子了?
不行,这怎么行。
她是赵幽的妾啊,若是进了赵幽的后院,她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姑娘,你在说什么,姑娘我是你的人啊,你不能不管蝴蝶啊姑娘。”
夏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任凭她如何乞求,如何手足无措,眼里都没有任何情绪。
裴姨娘错乱的目光此时也平稳了几分。
若非这下夏桉肯当机立断说了这番话,她都不知道今日该如何收场。
欢儿因着亲眼见到赵幽将楚楚活活打死,已经疯魔了好几日了。
她阴恻恻瞥了魏氏一眼。
这个魏氏,想让她帮她成事,却连一个破婢子都在她面前护着。
呸,什么东西。
她和欢儿今日差一点就当着众人的面出尽丑头。
她狠狠瞪了魏氏一眼,蹲下来去扶欢儿。
“欢儿,你听到了吗,夏姑娘愿意将这丫头送你了,赶紧带着她回去吧。”
欢儿依然面带泪痕地紧紧攥着蝴蝶的手臂,哀痛地看着蝴蝶,眼神仿若着了魔:“楚楚,我的楚楚。”
蝴蝶惊恐地看着夏桉。
“姑娘,姑娘。”
这欢儿哪里是思念婢女,她这明明就是失心疯啊。
她不能留下来,她绝不能留下下来。
进了赵幽的后院,跟一个疯子在一起,她会生不如死的。
她朝着夏桉哽咽道:“姑娘,我是蝴蝶啊,我是你的人啊。”
夏桉对裴氏道:“可否让我跟蝴蝶最后说两句话?”
裴氏点点头:“当然,夏姑娘请。”
夏桉蹲了下来,帮着蝴蝶扶了扶歪了的发髻。
蝴蝶怜声道:“姑娘,我还要贴身伺候你,我还要帮你熬药,帮你看铺子,帮你……”
夏桉贴着她耳边,轻声耳语。
“你搬起石头,砸向喜鹊的时候,可有想清楚,你是我的人,还是二姐姐的人?”
蝴蝶瞳孔瞬间变大。
“我觉得,你是想不清楚这些的,那便只能给你认个新主子了。”
蝴蝶眼睛里盛满疑惑,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与夏桉相处的点滴。
回忆起她说过的只言片语。
“你理应嫁一个员外,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熬药的步骤你记住了吗,以后你会用得上的。”
“给你做了新衣裳,你好去寿宴上穿。”
“这铺子你再不看,今后就没机会了。”
……
原来、原来夏桉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她故意同意自己的提议,跟着魏氏来永定候府参加寿宴。
她也算到了今日这疯子会在这儿大闹这一场。
她故意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让欢儿将自己错看成她失去的婢子,拉住自己不死不休。
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今日要将自己反推进这永定侯府的!
蝴蝶心里像涌进了惊涛骇浪,整个身体都淹没在无边的恐惧里。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她怎会知道喜鹊是她用石头砸得?又怎会认识这个欢儿?
就算她知道欢儿,又是如何能算准她今日会在正厅里闹这一场呢?
门外,一个携礼品过来贺寿的官家小姐看到厅里的这一幕,连忙拉着身后同样穿着淡紫色衣裙,头上绑着着淡紫色头带的婢女躲到到了门后,心下一阵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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