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经痛到不敢动弹。太医们都说,按表象来看,就是起疹子。可为何总不见好,他们也甚是不解。”

    夏桉道:“杜尚书,可否让我看一眼你身上的疹子。”

    杜尚书面色很憔悴:“你毕竟是个女娃,为我一个老者的看皮表之症,总是不妥。还是让他们跟你描述吧。”

    夏光淳心里也担忧。

    夏桉还没有出嫁,为男子看皮表,与名声无益。

    两世为人,夏桉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

    且医者看病,也不能讲究这些。

    但对于长辈,她还是要解释一下。

    她恭敬福了福:“父亲、杜尚书,医者诊病需望闻问切。我既然学了医,要用医术为人医病,自然不能拘礼于此种礼数。否则学再多的医术,也无法替人好好看病。我是不怕的,请父亲和杜尚书也不必多虑。”

    一旁,杜文襄闻言,眉目微挑。

    这夏三姑娘,倒是有几分坦荡。

    夏光淳自然也是知道,医者和病患之间,有些事必无法避讳。

    看诊也是为了医病。

    且有他在场,即便传出去,对夏桉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杜尚书,桉儿说得对,我们这么多人在,您不必多虑。”

    杜尚书和管事对视了一眼。

    那管事开始很小心地撩开杜尚书的上衣,仅仅露出病灶的一角。

    的确不是普通的疹子,是一种缠腰的疮。

    夏桉颔首:“可以了。”

    管事连忙将杜尚书的衣服整理好。

    “杜尚书在感染风寒之前,身体是否有些虚弱?”

    管事的道:“姑娘怎么知道?那段时间尚书公务十分繁忙,经常忙到深夜才睡下,一日三餐也常常无法按时用,久而久之,人都瘦了很多。后来,就得了风寒。”

    夏桉道:“那就对了,这皮表之症,并非常见的疹子,而是因为身体虚弱引起的。我回去配制一种药膏,明日给您送来,涂上之后,这上面的疮会日渐消除。”

    那管事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夏姑娘能治?”

    夏桉点点头。

    夏光淳看着夏桉:“桉儿,你确定,你可以医治?”

    今日他们来,可是含着诸多质疑的,不能出差错。

    夏桉朝夏光淳肯定道:“父亲放心,女儿真的可以。”她又看了看杜尚书和杜文襄,“主要是看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

    杜文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光是浅浅看一眼,她便已经有了医治的办法?

    那不是要比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厉害?

    这时,杜尚书沉沉开了口:“那就,拜托夏姑娘了。”

    首先,夏光淳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踏实务实,诚实可信。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他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

    其次,夏桉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子,能够如此通透地面对医患关系,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姑娘。

    反正他的病,也没有转好的迹象,只会越来越严重。

    不妨就信他们一回。

    夏桉朝着杜尚书颔首道:“杜尚书再忍一忍,我明日就过来。”

    杜尚书虚弱地点了下头。

    夏光淳和夏桉被送走后,杜老夫人担忧地进了屋。

    “老爷,如何了?”

    管事正用轮椅将杜大人移到床榻上。

    他有些高兴地回道:“老夫人,那夏三姑娘说,老爷的病她能治!”

    杜老夫人一惊:“她能治?她,不会是在说大话吧?或者,他们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算计?”

    杜尚书道:“你不要胡乱猜忌,夏光淳不是那等人。再说了,”腰上传来钻心的刺痛,他难过地拧了一下眉,“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用的着人来算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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