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派出人去朱邑县之前,这酒八成都已经在京中酿好了。

    刘管事眸沉了沉,复而换了副口气,低声劝道:“夫人,这三姑娘,毕竟就是府里的一个小庶女,您可是她的主母,只要您发话,她的东西,还不就是您的吗?这也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意思。”

    一府的主母,想拿捏一个庶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魏氏怒目瞪向刘管事。

    要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若是从前,以夏桉恭顺老实的性子,她的东西,她的确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要出来。

    可如今的夏桉,早就变了。

    变得像一块臭石头。

    想要从她手里抠出酒方,绝非易事。

    刘管事又小声道:“夫人,那这件事?”

    魏氏口气生硬道:“落到她手里的东西,你以为那么好要?”

    夏桉开铺子的事,是得到了老夫人和老爷认可的。

    且她们本来就对她铺子的位置有些同情。

    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将夏桉的酒方要走?

    就算她能用祖母的威严硬要,老夫人和老爷面前要怎么交代?

    “夫人,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说。

    “三姑娘现在找来的这个替她经营酒馆的掌柜,曾是京中一知名酒楼的掌柜,当时因为帮着主家赚了些银子,在京中商圈享誉盛名。

    不过,年前他竟做假账目,贪没了主家巨额的银两,当时都已经进了刑部大狱了。听说他在狱中受了很多酷刑,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死在了大狱。”

    魏氏沉沉道:“死了?怎么会在桉姐儿的铺子?”

    “具体情况,现下还无人知晓。不过,此人行迹恶劣,名声极差,三姑娘用这样的人,可谓是引火上身。”

    魏氏冷哼一声:“她初初出门做生意,自然是没有识人的本领,被人蒙混也正常。在她心里,以为赚银子是多简单的事。就算是我,若没有你们这些魏府的老人帮衬,又哪能撑得起这么多的铺子。”

    “夫人谦虚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酒方的事,我得慢慢想想,赶紧将朱邑县的人给我都喊回来,还有车脚费,全部从你的工钱里扣。”

    刘管事默然点头:“是。下人明白。”

    -

    永定侯府大门口,赵幽阴沉着脸下了马车。

    抬步朝府内走去。

    头几日在四方赌场输了一千两,丢了很大的脸面。

    今日他心情不错,恰巧今日又有大场子,他便想着,今日去将那日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结果,又输了,且输得比上次还要多。

    不知不觉进了绛华院,看了看紧闭的正屋。

    贱货,阳春时节,大白天的,她日日屋门紧闭。

    整日里闷在屋里头,也不知道在瞒着他,暗暗盘算什么。

    赵幽本来要去他自己的兵器室,越看紧闭的主屋门,心气越是不顺。

    直接大步走了过去,“嘭”地一下,将屋门猛地踢开。

    因用力过猛,原本被踢来踢去的屋门就不牢靠,经他这一脚,屋门与门框连接处看上去摇摇欲坠。

    屋内,夏媛和红玉惊得脸色一僵。

    赵幽进了屋,脸色阴沉地看着软塌边正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果然,夏媛和红玉主仆二人,又贴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

    他幽冷地勾勾唇,大咧咧进了屋,在夏媛的身边坐下。

    “夫人,聊什么呢?”

    夏媛其实是嫁进侯府这段时日,越发觉得那个齐欢很不对劲。

    好像总是对着她阴阳怪气。

    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和赵幽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赵幽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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