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的这个世子,也该管一管了。他们不舍得管,受了罚也是他应得的。”

    “可,万一永定侯将这笔账算到了娘娘头上,别引起什么误会才好。盛枷是您的人。而他和魏府,又都是娘娘未来的筹码。”

    淑贵妃眸色淡淡道:“那便给他些甜头,这次北犹在边境滋扰,他不是一直想让他的长子去平定立功吗,回头,给他安排了就是。”

    “娘娘英明。”

    于海川又道:“娘娘,盛枷这两年,行事越发我行我素了,要不要敲打敲打,回头别坏了娘娘的事才好。”

    淑贵妃勾唇笑了笑:“他啊,现在倒也不必,不论如何,他都是瑾儿身边最得力的一把刀。既然是刀,锋利一些,倒也无妨。”

    于海川颔首:“娘娘心中有棋局,是奴才多虑了。”

    淑贵妃沉了沉,漫不经心道:“夏府的东西,送过去了?”

    “送去了,他们阖府上下一起接的,甚是感念娘娘的厚恩。”

    “茶叶呢?”

    “茶叶奴特意吩咐,是送给府上的苏姨娘的,娘娘放心,这会儿苏姨娘当是已经收到您赏的茶叶了。”

    淑贵妃微点了下头。

    一路走来,腥风血雨。

    她虽与苏婉心早已陌路。

    今日见了她的女儿,她竟突然生出了念旧的心思,也是奇怪。

    许是此人在她心里留下的记忆,总与旁人不同。

    也不知当年光彩照人的一代才女,如今变成了何等样子。

    -

    再说赵幽和夏媛被拉回府,整个永定侯府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

    一门世子和世子夫人全都受了大理寺的杖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将受伤的两人安顿好,南宫氏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厅里,她气得直拍桌子。

    “造孽,真是造孽,竟是因她瞎胡闹,连累我儿跟着受刑,她怎么没有棍杖打死?”

    赵老夫人也痛心到声音都发颤:“究竟是谁,对我孙儿下的毒手,当我永定侯府是吃干饭的吗?”

    她看向一旁坐着的永定侯。

    “侯爷,你说说看,这气,我们难道就这么受了?”

    永定侯沉眸,声音沉稳道:“算起来,究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今日算是撞到了刀口上,论起道理,哪一个受的刑,都不无道理。”

    南宫氏心痛道:“侯爷,如今受刑的可是我们侯府的嫡子,起因不过是个破婢子,何以让我儿受这种罪?他们大理寺,胆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侯府留,真是太不像话了。”

    嫡子受刑,永定侯其实比她们女流之辈更觉耻辱。

    “我说刑罚在理,并不代表本侯不在意。区区一个盛枷,的确是太给他脸了。”

    常听说他行事乖戾,毫不变通。

    今日竟是连他这个镇国大将军的面子也丝毫不给。

    这笔账,他记下了!

    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小子。

    赵老夫人声音铿锵道:“对,一定得将这个仇替我孙儿报了!”

    -

    翌日,大理寺倒还算太平。

    快到中午的时候,程鸽问盛枷:“大人,今日午膳你想吃些什么?”

    盛枷正在低头看卷宗,没什么胃口。

    “不吃了。”

    “大人,泰昌街新开了家饭庄,据说醉排骨做得口味很正。您不是喜欢这口吗?不若我们去吃吃看?”

    “不吃。”盛枷口气坚决。

    程鸽默了默:“您要不愿意动,我差人给您买回来?”

    盛枷不屑:“装进食盒的东西,口味早就失了真。”

    程鸽叹了口气,他家大人就这点很不好伺候,对吃得很讲究,属于宁缺毋滥。

    宁可不吃,也不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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