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吐了一口嘴里残存的黑血,冲着宋老五道:“若非这位姑娘提前看穿了你的歹心,今日之后,我,连同你欠我的账,可就全都没了。那样你就得意了!”

    这时,围观群众大概也听明白了。

    这绿衣服的借了人家钱,因为不想还,竟想着直接害死他。还想污蔑给人家清风醉,真是太可恶了。

    宋老五嘴硬道:“笑话,在场的人这么多,怎么能证明毒是我下的?”

    他将带来的毒都投进了菜里,身上再没有毒了。

    任他们说破天去,没有证据,又能拿他怎样,到头来,这酒馆依然是嫌疑最大。

    夏桉看着宋老五,探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觉得,你的手有点刺痒吗?”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听夏桉这么一说,宋老五顿时觉得手有些不舒服。

    他下意识抚了抚手腕处,这不抚还好,这一抚,手臂竟然又痛又痒,抬手一看,手心手腕竟赤红一片。

    夏桉对着众人道:“朱砂泪不仅内服有毒,皮肤一旦沾染,更是有抹不去的痕迹。这位客官,毒,就是你下的。”

    宋老五依然狡辩:“你胡说,我这明明是起皮疹,怎么会是毒?”

    夏桉冷笑:“皮疹?”然后声音变得凌厉,“你大可以照着皮疹的法子去治一治,看能不能治得好?”

    宋老五越发得痛痒难耐,他不禁开始使劲的挠,谁知这一挠,手上皮肤一下就被挠烂了。

    手腕处血肉模糊。

    他惊恐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夏桉道:“还不承认毒是你下的吗?我再告诉你,内服解药可解内毒,表皮染毒,得外敷解药,若不及时解毒,你的身体会慢慢的,一点一点溃烂,比内服的死法,可难看多了。”

    果然,宋老五手臂上红肿的面积越来越大,他举着手臂,痛苦地蹲坐下来。

    “解药,解药!”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这个宋老五用毒杀人,却想栽赃嫁祸给清风醉。

    那捕快公事公办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几个官差立刻上前将宋老五控制住。

    夏媛朝着红玉低喝一声:“怎么回事?”

    红玉惊恐摇摇头:“我只说让他用毒发最快的毒,这朱砂泪竟如此邪乎。”

    夏媛今日的筹谋,终是又坏事了。

    宋老五眼看是逃不掉了。

    这热闹,不能再看下去。

    她起身站了起来:“走!”

    这时,夏桉对着宋老五意味深长道:“这位客官,你确定,你要揽下所有的罪责吗?”

    宋老五抬眸,咧嘴道:“快给我解药。”

    “给你解药可以。你得说出全部实情!”

    夏媛刚刚离座,心中一惊。

    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难道还知道些别的?

    宋老五举着手,龇牙咧嘴道:“实情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

    这个女子竟如此难缠,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他总不能连到到手的银子一起赔进去。

    那样岂不是亏大了。

    这人终究也没死,他进去后再打点打点,就能出来。

    他绝不能着了这女子的道。

    夏桉靠近他,声音低沉,眼里涌动着冷绝的光:“我既能拆穿你的计谋,就说明,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说出幕后指使,不然,我没解药了。”

    宋老五眸子瞪大:“你!”

    他死撑道:“没有幕后指使,就是我做的。”

    夏桉冷然站起身,朝后退去,有一种放任不管的姿态。

    “官爷,带他走吧。”

    宋老五心里一阵发毛,这毒是他从黑市买来的,只说是毒发最快,他也并没有买解药。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他身体就会大片溃烂,到时候即便有解药也来不及了。

    “你,你竟见死不救?官爷,她明明有解药却不救人,官爷你让他救救我。”

    得知盛枷在此之后,那捕快一直提心吊胆。

    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哪管得了宋老五的死活。

    “走,立刻将此人带走。”

    官差上前拖着宋老五往外走。

    宋老五彻底急了。

    “我说,我说。”

    夏桉和红玉脚步立刻僵住。

    宋老五即便再贪财,也知道保命要紧。

    手臂上的痛感又增强了几分。

    他抬手指向了正要出门的红玉。

    “她,是她,是她给我一笔银子,让我来清风醉闹事,要闹出人命来。是她指使我的。”

    夏媛猛得朝他大喝一声:“臭无赖,你怎敢胡乱攀咬?”

    宋老五豁出去了:“我没有,不然我与清风醉无冤无仇,何以来这里陷害他们。就是因为,你们给了我一笔重金,我才会如此冒险,银子就在我的住处,官爷你们可以去搜。”

    夏桉状似难以置信地走上前,对着夏媛道:“原来,是姐姐要害我吗?”

    红玉瞬间挡在了夏媛的身前:“三姑娘你莫要胡说,与我家夫人无关。”

    夏桉看着她:“你是她的心腹,你做的事,何以跟她无关?”

    红玉眸子里溢出一抹愤慨。

    她明白,今日这事,彻底搞砸了。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担下所有罪责。

    才能保夏媛无虞。

    看来,这是她能替姑娘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眸子冷冷抬起,朝着夏桉冷声笑笑:“是我,是我做的。是我看你不顺眼,要彻底毁了你。”

    夏桉看着她:“你要毁了我?”

    红玉声音含着浓浓的敌意:“三姑娘你得意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夫人这些日子受了多少的苦楚。你却在这里,活得有滋有味?凭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替姑娘出了这口恶气,要将你也推进地狱。”

    夏桉突然觉得十分好笑。

    所以说,与恶人能讲什么道理,他们到死,都觉得自己最有理。

    “姐姐过得不好,是我造成的?”

    红玉厉声道:“若非你三番两次拒绝替嫁,我家夫人,又何以至此?”

    围观群众又掀起一片哗然。

    “这,这原来还是场家事。”

    “姐姐让妹妹替嫁,妹妹不肯,所以就报复妹妹?”

    “这也太没道理了。”

    “是啊,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夏媛此时已经慌了,红玉这般承认了,那她,可就毁了。

    红玉若是被抓走,她怎么办?

    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不能没有红玉,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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